079 忐忑-《春閨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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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梅說的沒錯,幼清確實想要救父親,若是有錦鄉侯的幫助,肯定比她單打獨斗強的多。
方氏就猶豫起來。
薛梅云淡風輕的喝著茶,不再說話。
幼清坐了一天的馬車,直到下午酉時才到通州,胡泉按照路大勇事先給的地址一路打聽過去,等他們找到那個宅子時,路大勇正好從外頭回來,見到馬車前站著的一干人,他滿臉愕然的走過來,胡泉認識他忙笑著道:“小姐來了,勞路大哥開了門,我們把門檻卸了趕車進去。”
“好,好!”路大勇反應過來忙拿了鑰匙開門,和胡泉一起卸了門檻,馬車由婆子架著進了院子里,采芩和綠珠扶著幼清下了車子。
院子不大,是個兩進四闊的四合院,幼清隨意打量了一遍,和周長貴家的道:“勞媽媽帶著李升先將院子里收拾一番,我們要在這里住幾天的,大家也不好將就著,缺什么只管上街去買回來。”
周長貴家的應是,拉著眼睛看的發直的高升:“你這鬼小子看什么呢,小心小姐治你的罪!”
“我……我……”李升結結巴巴,“我……這是第一次見到方表小姐。”一直就是聽說而已,今兒可總算得見了一會兒真容,比他們說的還要好看。
周長貴家的擰了他的耳朵,拖著李升和幾個婆子將車子上的箱籠的等東西搬下來。
幼清這才去看路大勇。
路大勇垂頭行禮。
“胡泉。”幼清吩咐道,“你在門口守一會兒,我和路大勇說幾句話。”就帶著路大勇進了正廳,她低聲問道,“人沒有走吧?”
路大勇搖著頭:“人還在,估摸著一會兒就要出來了。”忍不住問道,“小姐您怎么來了,小人以為您還要幾天呢。”
“你說他收拾東西,又是準備冬衣,我看不但要出遠門,只怕是再也不回來了。”幼清凝眉道,“我就怕我來的遲了,失去了這次機會,以后還不知道能不能再有。”
路大勇點頭,將對面盧恩充的事情仔細說了一遍:“那邊的房子是五月二十八到期,我昨兒和東家旁敲側擊的打聽過了,他那房子前后租了三年,當時是個中年人來付的錢,一次性給的就是三年的租錢。錢付完后半個月盧狀元才住進去,那個中年人又給他買了十來個服侍的人,還填了兩房妾室,其后再也沒有出現過,但盧恩充也自此沒有離開過通州。”
中年人付的錢?難道是朝中安置盧恩充的人嗎?他的家境并不好,人也沒什么掙錢的本事,整日里花天酒地的開銷數目不小,她絕對相信有人為了讓他不莫名其妙的死,而故意拿錢圈養著。
可是,為什么他又要走了呢,養著他的人不管他了,還是打算重新給他挪個窩呢?!
會是誰?幼清非常的好奇。
她不但希望盧恩充能作證,更希望因次能知道盧恩充背后的人,順藤摸瓜找到線索從而得利……
“若是將他綁來大概不用費什么力氣。”路大勇有些不確定,“就是不知道這突如其來的,他會不會將我們想要知道的事情招出來。”
“先不著急。”幼清輕聲道,“我們先觀察兩日摸清楚一些再看情況,既然動手就一定要有把握能把他穩住,不但如此我還要有能力確保他的安全,否則我們一番動作必定會打草驚蛇,到時候不但會將他陷入危險,就連我們也有可能難以脫身。”
路大勇覺得幼清說的有道理,低聲道:“小人想過這件事,若是想要打聽,大概他房里的妾室是最好的人選,小人可以扮作挑貨郎上門去,您看行不行。”
“不可。”幼清擺了擺手,“你是男子,就算能進得院子,只怕對方也不會愿意和你說話,即便開了口一兩次的機會也不可能說的深。”她凝目蹙眉垂目想了許久,路大勇低聲道,“要不然,讓陸媽媽去?”
“倒是是個辦法。”幼清道,“你說盧恩充每日天黑出門,這會兒時間是不是快到了?”
路大勇看了看懷表,點頭道:“差不多就在這個時間前后。”他指了指院門,“小姐要不要過去看看?”
幼清頷首跟著路大勇去了院子里,胡泉老老實實的守在門口,見幼清出門笑著行禮,幼清搖搖頭做出噓的手勢,胡泉當即機靈的閉了嘴,路大勇開了一條半掌寬的門縫,他貼在門上看了一會兒,然后回頭望著幼清:“出來了,小姐您看看。”
幼清也顧不得許多,也貼在門上往外頭看,隔著約莫一丈寬的巷子,斜對面一間院落的黑漆大門打開,一位約莫四十幾歲穿著一件絳紅繡祥云紋圖案直綴的男子跨了出來,他腳步虛浮面色慘白,眼神滑溜溜的顯得有些輕浮的樣子……
從他外表完全看不出是位出身不高,飽讀詩書曾經名噪一時的狀元郎。
“他就是盧恩充。”路大勇介紹道,“他院子里備著轎子,可他不大喜歡坐,而是沿著巷子一路溜達出去,穿過四條巷子到通州最有名的……”他后面不好說,就略了過去,“等他走了,院門就會落鎖,直到第二天早晨才會有婆子出來買菜走動。”
幼清盯著盧恩充看,果然如路大勇介紹的一般,他背著手跺著步子,閑適的溜達在巷子里,一直等到他走出視線幼清才關了門,問道:“他家里的兩房妾室也不出來走動?”
路大勇搖搖頭。
幼清若有所思,低聲道:“今天先不妄動,等明天讓陸媽媽提著點心一一拜訪一下街坊鄰居,先去探探盧家的底。”
路大勇點頭應是。
幼清讓路大勇鎖了門,一回頭就看到胡泉已經站的遠遠的,眼觀鼻鼻觀心的垂首站著,她暗暗點頭喊胡泉道:“一會兒路大哥會陪著周媽媽去買些吃用的東西,你留在家里守著門,把院子四周看看,也安排一下晚上值夜的事情。路大哥還有別的事情要忙,院子里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胡泉眼睛一亮,望著幼清忙點著頭道:“是,小人一定仔細安排。”他心里本還有點擔心,生怕方表小姐記著她和二太太的關系,想辦法把他也清出去,所以自從他回來以后,就竭盡全力的表現,只要有機會他就巴著討好,膽戰心驚的過著日子,沒有想到方表小姐不但沒有對他表現出不滿,甚至連出門還特意點了他跟隨,如今更是將院子里的事全權交由他打理,這是不是說明,方表小姐非但沒有防備懷疑他,還對他很欣賞預備重用?
像方表小姐這樣的聰慧和相貌,將來的親事一定不會平庸……現在他得對方看重似乎看不出什么前程來,可是若將來她出嫁,也能點了他做陪嫁,以大太太對她的寵愛必定會應允,到時候他做個管事絕非難事,那他可就真的前途無量了。
想到這里胡泉越發的上了心,忙去安排院子里的事。
幼清回房介紹路大勇給周長貴家的認識。
周長貴家的笑著道:“有幾回府里用車,是路兄弟駕的車,見過幾面。”她心里跟明鏡似的。
這個時候,大家知道也就知道了,幼清也不解釋,只道:“在家里也就算了,如今在通州我們人生地不熟,大家就要互相照應,不分里外。”
周長貴家的應是。
不過一個多時辰,大家就有條不紊的把住的地方收拾出來,幼清和采芩道:“拿五十兩銀子給周長貴家的,二十兩銀子給胡泉,不管住幾天用錢的地方不會少。”又和陸媽媽道,“明天一早您辛苦點,做些京里時興的點心包了盒送些給街坊鄰居,若有人問起來,只說我們在通州等人,約莫要住些日子!”
陸媽媽應是下去安排。
幼清帶著綠珠和小瑜在院子里轉了一圈,前后統共兩進,前面六間后面六間,前院帶著四間耳房,后面也有兩間倒座,廚房在中間,并排的兩間,院子的中間種了株桃花,這會兒過了花期,綠油油的葉子墜在枝頭,還長了許多小小的桃子。
“這里真僻靜。”綠珠笑著道,“不過沒有冰,小姐晚上睡覺約莫是要熱了。”
幼清不在乎這些,她滿心里都惦記著對面的人,她一直想不明白,若是當時盧恩充真的是受人指使,為什么這么多年他還活的這么肆意,如果換做是她,大約早就將他滅口了才是,因為只有死人才能讓人真正的放心。
到底供養著他的人,是當時收買他的人還是另有其人呢。
可無論是什么人,都有點解釋不通。
“小姐。”采芩迎了過來,“房間都收拾妥當了,您要不要先去歇會兒,坐了一天的車。”
幼清確實有些累了,便回了房里。
房間比在薛府的小,擺了一張半舊的衣柜和梳妝臺并著櫸木的桌椅,還算整潔干凈,她梳洗了一番又將大周名士錄翻出來看……
晚上大家分了兩桌,不分里外的吃了飯,幼清和眾人道:“今天一天趕路大家都累了,早點歇了吧,這兩天也沒什么事,若是你們手中的事情都做完了,可以輪番的出去轉轉,要是手邊沒銀子使就到采芩這邊來取,難得出來一趟雖算不得遠路,給家里的人帶些東西回去也是個心意。”
本來跟來的人以為幼清真的是去莊子里避暑,可走了一圈不但沒有到莊子里去,還跑到通州城里住下了,這宅子小小的莫說避暑恐怕比薛府還要熱幾分,大家心里就沒有底,也猜不透方表小姐到底出來做什么的,如今聽她這么一說,好像真的只是出來小住幾日的,眾人心里也稍稍安定了些,現在幼清又讓他們出去逛逛買些東西,大家心里便越發的雀躍起來。
平日難得出門,即便出門也是跟著主子當差,哪有什么機會真正的上街去看看,如今方表小姐開恩,他們當然高興。
幾個跟車的粗使婆子并著李升都高興的應是。
又說了幾句話,幼清便回房歇下,晚上熱的睡不著她索性起來打著扇子,陸媽媽聽到動靜進來笑著接了扇子在手里,道:“這通州雖靠著水,可也不見得比京城涼快,小姐若睡不著,不如搬個軟榻支在院子里乘涼,說不定還能稍稍瞇一會兒。”
“算了,人生地不熟的,我們還是本分點好了。”幼清笑著道,“讓您跟著出來受苦了。”
陸媽媽搖頭:“我雖猜不透您要做做什么,可您不是那貪玩的,肯定是要辦正經事,更何況老爺和太太都點頭了,又相信我讓我跟著護著您,我自然要全心全力。再說,這么點路累不著我,難得出來透透氣,也覺得舒坦的很。”
幼清笑了起來,拉著陸媽媽輕聲道:“您護著姑母一輩子,主仆情誼比那親姐妹也要勝幾分,若我將來身邊也有您這樣的媽媽,便是少活幾年我也愿意的。”當初在錦鄉侯府,她將采芩和綠珠嫁了,之后身邊的人雖都可以用,卻沒有一個真正貼心的,如今看著陸媽媽對方氏的忠心,她不免又高興又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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