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在場幾人團團圍著桌子,三雙眼一起盯在悄悄的小本上,有半分鐘,他仨誰也沒吭聲,心有靈犀地想:“令堂這腦子里是生了什么癌?” 好一會,甘卿才輕輕地開口問:“是你……媽跟你說,要報仇?” 悄悄先是遲疑著點點頭,隨后又搖了搖頭。 喻蘭川:“到底是不是?” 甘卿抬手按住他,想了想,又問悄悄:“你的輕功不錯,跟誰練的?” 悄悄寫:我媽媽。 她似乎不知從何說起似的,停頓了好一會,沖閆皓比劃起手語,閆皓的手語未必過了專八,倆人比劃一會,大眼瞪小眼一會,連手語再腦電波,無聲地交流了好半天,看得外人一頭霧水。 閆皓這才抓了抓頭發,硬著頭皮開了口,“喵喵”地說:“那……我替她說吧……她說三十年前出事的時候,幾個丐幫前輩都被楊平拖住灌了酒,楊平派人去挨家挨戶通知,埋伏的行腳幫就是這時候趁機綁走了人……她的大舅舅就是其中一個報信人。” 悄悄打了兩個手勢。 閆皓:“哦,她說她媽是苦出身,從小就是大哥養大的,兄妹倆一直相依為命。” 甘卿:“美珍姐跟我說過,楊平串通行腳幫,報信人其實是給綁架犯開路……” 悄悄連連擺手。 甘卿:“怎么?” 閆皓結結巴巴地解釋道:“不、不是的,悄悄說,她大舅舅跟幾位長老關系都很好,跟她爺爺還是同門師兄弟,第二天才知道頭天晚上出了什么事,那次他送完信就走了,因為天太晚,連人家門都沒進,就在門口說了幾句話。” 三十年前,行腳幫的綁架犯通過某種方法,悄無聲息地進了幾個丐幫骨干的家,綁了人。 幾位骨干家里既不做買賣,大門也不是常打開,半夜三更,該有的警惕還是有的,所以從張美珍到甘卿喻蘭川,一致同意,行腳幫的綁架犯之所以能成功,就是因為楊平跟他們暗中勾結,利用受害人家屬對報信人的信任,騙開門,這才能偷襲。 “照你的說法,報信人是無辜的?”喻蘭川說,“那這么一來的話,楊平也無辜啊,你還砍他干什么?” 悄悄明凈的小臉上又露出那種復仇女鬼似的怨毒,這個小姑娘天生長著一張楚楚可憐的少女臉,所以變臉之快、反差之大,看著就格外觸目驚心,像個皮膚下爬滿了陰翳的驚悚娃娃。 “楊平不是無……”她在本子上寫,字跡像尖刀刻在石碑上,“辜”字比劃了半天沒寫出來,字越描越黑,她就像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似的,在本上涂了個烏漆抹黑的大黑圈,讓人一看就知道她心里在祝福楊平早升極樂。 “別著急,慢慢說,”甘卿想了想,“當時丐幫出了這么大的事,肯定要徹查,這事從頭看——你爺爺他們幾個人是被楊平叫走的,報信人是楊平讓去的,我不知道別人怎么想,反正當年如果我在場,我會覺得太巧了,楊平很可疑,但是丐幫的人并沒有懷疑。” 閆皓替悄悄說:“因為楊平第一時間痛哭流涕地站出來,說都是自己非得那天攢局,害死了那么多人,而那幾個報信人都像她大舅舅一樣,平時人品口碑都好,跟受害人也很親近,怎么也不可能同時背叛吧。” 外人陰謀論起來,往往會說得有鼻子有眼的——比如張美珍就有一套完整的猜測,但如果其中一兩個關鍵環節不成立,這陰謀就成了紙糊的,顯得單薄了起來。 正像喻蘭川說的,如果報信人沒有嫌疑,那楊平也等于間接地撇清了自己——他只是攢了個局,好幾位忠肝義膽的好朋友跟他一起攢的,能有什么問題呢? 之后發生的一切,肯定都是不幸的巧合。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