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黑化反派心尖寵[修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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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雙灰眸恢復了之前的淺淡迷離,看起來是將那些殘余的魔氣消化了。
林悅對于她腦中突然出現的“消化”二字,也是微微一愣。
她為什么會用這兩個字呢?
“小師弟,過來。”
這時,大師兄卻是再次捏住了她的手腕。
又來?!
再來一次,只怕她把持不住啊!
林悅連忙滿臉堆笑道:“大師兄,我好了,不用了……”
大師兄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從懷中摸出了一個瓷瓶,舉到嘴邊,咬開瓶塞。
一手捏緊纖細欲折的手腕,一手將藥粉灑在了她的手腕上。
“唔!”
藥粉灑在受傷的皮膚上,又癢又痛,萬蟻嗜骨也不過如此。林悅忍不住掙扎,想要縮回手去,卻被大師兄堅定的鉗住,根本無法動彈。
“別動。”大師兄聲音溫柔,“龍須藤之毒雖解,但怕傷口被感染,還是先要處理好了。”
“哦。”
林悅用力吸了吸鼻子,又很是乖巧主動地把手腕遞到了大師兄的面前。
腕骨纖細,單薄白皙的皮膚下,似乎能夠看到微微跳動的藍色血管。
其上還有一條赤紅手鏈,晃晃蕩蕩,似是一把鎖,鎖住了小師弟所有的秘密。
大師兄目光幽深,深吸了一口氣。
“嘶啦——”
裂帛之聲驟然響起,是大師兄徒手從林悅的衣服下擺處撕下了一張布條。
之后,又替她包扎在了手腕上。
他的手法極為純熟,并不比醫仙峰的醫修差地一分半豪。所謂久病成良醫,他老是在受傷,也便是這個道理。
林悅抿著唇,看著大師兄在她的手腕上打了一個漂亮細致的蝴蝶結。
眼看著那修長有力的指尖,又要去摩挲她的手鏈。林悅忙把手腕給搶了回來:
“這樣就好了!多謝大師兄!”
大師兄將余下的藥也交給了林悅:“每日一次,三日后便會好。”
“嗯。”林悅將瓷瓶小心收好,卻被大師兄突然用力地拉了起來。
“嗯?”
林悅一個踉蹌,背心撞在大師兄結實的胸膛上,差點沒背過氣去。
季星澤神色嚴肅,俯下身,在她耳邊低聲:“安靜。”
癢癢的。林悅忍不住想撓一撓。
下一刻,從甬道的深處,傳來了遲緩的腳步聲。
“啪嗒——啪嗒——”
一步一拖,顯得黏膩無比……
四周一片黑暗,光聽著這聲音就已經讓人毛骨悚然。
季星澤灰眸微瞇,轉身將林悅推至墻角,同時,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噓!”
大師兄身高馬大,猶如一棵大樹,將林悅籠在身前,遮掩地密密實實。
林悅屏氣凝神,一動也不敢動。
黏膩的腳步聲,伴隨著腐臭的血腥氣,從遠處緩緩傳來。
每一步都好似踩在林悅的心頭聲。
他們就在甬道的盡頭,如果跑出去就會與那腳步聲當頭碰上。現在,根本就是退無可退。
該怎么辦?!
“救命啊——”
突然,一道撕心裂肺尖叫聲在黑暗的甬道中炸開。
林悅心頭一驚,忙從季星澤的肩頭看去。
急促雜亂的腳步聲,伴隨著胡亂搖晃的光線,從甬道的另一面傳來。
接踵而至的,便是那令人頭皮發麻,屑屑索索貼地爬行的聲音。
“救命啊!救命!啊——”
破碎的呼救聲聲嘶力竭,搖晃的光線中,甬道上掩映出一道跌跌撞撞的人影。
一道細長的紅影突然掠過,奔跑的人影一個踉蹌,似乎是被什么纏住了脖子。
其手中用來照明的夜明珠,倏然掉落在地。
“唔唔唔!”
搖晃的光影中,人影倒地,雙手護住脖子拼命掙扎,口中的呼叫聲卻越來越低微。
“屑屑索索……屑屑索索……”貼地爬行的聲音越來越密集。
隨著那黏膩、一步一拖的腳步聲,另一道古怪的身影倏然出現在了甬道中。
從外表上看,那還是個人形,但是,他全身的皮膚都被囫圇剝去,只留下紅彤彤的血肉。
而在這血肉之中,無數的赤色小蛇盤踞其中。數之不盡的、三角形的蛇頭吐著猩紅蛇信,忽隱忽現。
“啪嗒——啪嗒——”
他每走一步,便有血肉留在大青石地面上。
濕噠噠的、黏膩的……留下一排層差不齊的血腳印、與一條條赤色的小蛇!
掉落的小蛇越來越多,集結成赤色的蛇群,就與林悅之前遇到過的一模一樣!
“這……?!”
墨黑的眼眸劇烈收縮,林悅連呼吸聲都快要停滯了,蒼白的手指不受控制的攥住了季星澤的前襟。
如果之前沒有大師兄救她,她是不是就會和那人一樣?!
季星澤微微低頭,一抬手撐在林悅的耳邊,手臂堪堪擋住了她的視線。鼻息間卻聞到了一股極為淺淡好聞的香氣。
這味道像是雪山積雪,冷淡清冽,虛無縹緲卻又讓人魂牽夢縈。
小師弟的氣息似乎變了……
感覺到身下的小團子蠢蠢躍動的想要探出頭來,季星澤大手一按,瞬間就把她按了下去。
“……”
林悅被抵在墻角,動都不敢動。
季星澤卻是俊眉一挑。
他感覺到了。
不但是小師弟身上的味道有些微的變化,連帶著她的身體也與往日不大一樣了……
這不同實在太過微小,要不是他之前與她日夜相伴,又如何可以體察出來。
感覺到小師弟悄悄的往后縮了縮,季星澤忍無可忍的在她耳邊噓了一聲,狹長灰眸朝著不遠處睥了過去。
“嘶嘶……”
血糊糊的人形緩慢的俯下身去,在大青石墻面上留下一道模糊的剪影。
“啊!”慘烈的尖叫聲起,濃重的血腥氣瞬間彌漫在狹窄的甬道之中。
林悅全身僵硬,視線被遮住,聽覺卻變得更加靈敏。
與激烈的撕咬聲、慢條斯理的咀嚼聲相比,呼救聲越來越微弱,就快要完全消失了。
那人就快要死了!
就在這時,甬道之中突然亮起了一片火光,許多人舉著火把沖將了過來。
為首的人林悅認識。
一身雪白仙女裙,又用輕紗覆面。
這不是凌蘇菀,又是何人?
只見其手中白綢一抖,倏然成了一把利劍的模樣。二話不說,直直地向那血肉模糊的怪物刺了過去。
怪物抓著獵物就地翻滾,無數赤色小蛇從他的身上掉落下來。“嘶嘶”的仰起頭,做出攻擊的架勢。
那怪物更是朝著來人齜牙咧嘴。
白森森的細小牙齒上沾染滿了血肉,也分不清是他自己的,還是被他撕咬過的人的。
凌蘇菀見狀倏然一驚。捏緊長劍,怒喝道:“大膽妖孽,居然敢傷我陰幽國之人!還不快快將人放了!”
白綢用力抖動,挽出一朵雪亮劍花,直沖著怪物面門而去。
“噗!”白綢刺入怪物體內,凌蘇菀面上一喜。
下一刻,她卻發現這一劍猶如泥牛入海。
怪物泛白的眼眸古怪的盯著白綢長劍,儼然是毫發無傷的樣子。
“嘶嘶——”
怪物一聲怪叫,血肉模糊的手一把捏住白綢長劍,反而朝著凌蘇菀沖了上去。
凌蘇菀眼眸一縮,急急后退。
可是她的長劍被那怪物捏住,無論如何都掙脫不掉。
而原本盤踞在腳下的無數赤色小蛇,也在這一瞬間飛起,朝著眾人撕咬了過去。
“小心!”不知誰大喝了一聲,陰幽國一眾人等紛紛舉起隨身攜帶的武器抵御蛇群。
一時之間兵荒馬亂,光線亂晃,根本分不清敵我。
凌蘇菀已經被那怪物逼到了墻角。
怪物怒張了大嘴,腐臭血腥的氣息撲面而來,尖銳的牙齒幾次劃過她脖子上的脈搏。
怪物整張臉皮都被生生剝去,露出了里面血紅的血肉。沒有眼皮的眼睛,灰白色的眼珠子顫顫巍巍幾乎就要掉落在凌蘇菀的臉上。
凌蘇菀眼眸緊縮,白綢一展,卻是拉扯過了另外一名少女,擋在了自己的面前。
“咔嚓——”一聲,怪物的大嘴,直接咬在了那名被凌蘇菀臨時拉扯過來的少女脖子上。
少女是滿臉的不可置信,口中喃喃:“蘇……菀……”
“快用火燒死他!”
凌蘇菀突然大喊出聲。
“燒死他!”
“燒死他!”
她的聲音尖銳高亢,簡直就要刺破眾人的耳膜。
“可是……”
可是他們的兩個同伴還都被那怪物抓在手中,燒死怪物,只怕同伴也要被燒死了。
“快燒!”凌蘇菀聲嘶力竭,“他怕火!火把快上!琴兒、書兒已經被怪物咬過了,他們已經活不了了!”
聽到這話,眾人似是終于醒悟過來,手持火把一擁而上。
烈焰熊熊,將整個甬道照得炙熱無比。
赤色蛇群果然怕火。
火舌燎過之處,蛇群糾纏翻滾躲避。
“吼——”怪物嘶吼了一聲,飛快放開了凌蘇菀。
蛇群迅速交疊而上,再次盤踞在了怪物的身上,怪物轉身就往岔道跑去。
而那琴兒與書兒卻被怪物丟下,全身浴火,在火海之中不停翻騰,口中還拼命尖叫著:
“救命!救救我!我不想死了——”
狹窄的甬道之中光影迷離,火焰將凌蘇菀的臉映照的半明半暗、撲朔迷離。
“陰幽國不養廢物,是你們自己運氣不好,怪不得別人。”
凌蘇菀言畢,一揮手示意眾人隨她離去。
有幾名少女眼中含淚,似是依依不舍,卻被其他人一把拖拽著走了。
林悅也是及時的將那兩名少女認了出來。
他們不就是之前替凌蘇菀抱琴的、拿書的那兩名侍女嗎?
凌蘇菀為了自己活命,拉人墊背。
事后居然全無一點愧疚之色?
這修真/世界真的殘酷如此嗎?
季星澤不以為然的挑眉,又習慣地將小師弟一把夾在了腋下,半摟半抱的夾著她往前走。
這次林悅倒是沒有掙扎,失魂落魄地跟著季星澤寸步不離。
那些怪物……真的跟之前他們所見壁畫上的一模一樣。
這些就是天破之災后出現的怪物。
所以這寒天深淵之中,到底封印的是什么?!
如此走著走著,林悅便發現這整座古墓真是怪異無比。
——岔口極多,而每一條甬道都是相似的大青石砌就。每一處都極為相似。
無論走了多久,他們都好像在同一處打轉,根本沒有任何有出路的痕跡。
也不知道轉了幾圈,林悅轉的頭暈腦脹,又想著之前見到書兒、琴兒之事更是覺得心里發堵。
這時,“滴答”一聲,一滴小水珠滴在了林悅的身上。
她低頭看去,赫然見到了一個模糊的腳步。
林悅還記得,一開始剛進入山洞中,為了躲避一處小水洼,曾一不小心把水洼旁的青苔處踩出了一個小小的腳印。
與現在她腳邊的地面上的腳印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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