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外秋涼-《錦衣衛(wè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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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外晚來秋,涼風吹入帳,帶著習習的青草味。
拓跋鋒捧著本書,漫不經(jīng)心地翻過一頁,念道:“柔然國滅突厥狼部,突厥人善鍛,被柔然人稱為鍛奴。”
云起似懂非懂地聽著,提問道:“家譜上這么說的?”
拓跋鋒道:“不,家譜上是突厥文?!闭f著以一本羊皮紙書朝云起腦袋上拍了拍,道:“聽。”
云起點了點頭,拓跋鋒又道:“魏太武帝與柔然多年交戰(zhàn),拓跋燾時年十六,引軍親征,受柔然軍六萬鐵騎圍困,突厥狼部倒戈,五十重軍陣中現(xiàn)一缺口?!?
云起失聲道:“拓跋燾!”
拓跋鋒“嗯”了一聲,笑道:“柔然大敗,拓跋燾領兵追殺……不容易,才十六歲?!?
云起好奇道:“家譜上這么說的?”
拓跋鋒笑道:“沒,我自己說的?!?
拓跋鋒又翻了一頁,道:“戰(zhàn)時拓跋皇族幸突厥狼部內數(shù)女,欲迎娶回中原?!?
云起道:“這就是你們一族的源頭。突厥人,卻姓鮮卑拓跋?!?
拓跋鋒笑道:“可惜都死光了?!?
云起唏噓道:“看不出你還是個皇帝后裔,那怎么還在草原上生活。”
拓跋鋒心不在焉道:“生在草原,活在草原,臨死也得歸于塞外……她們不愿意跟著拓跋燾走。”
云起思緒岔了幾萬里,幻想著北魏太武帝拓跋燾馳騁戰(zhàn)場的英姿,忍不住問:“他才十六歲就打仗了?”
拓跋鋒道:“先祖十二歲時就太子位,遠赴河套抗擊柔然?!?
云起嘴角抽搐,只覺天地之大,竟有如此不可思議之事。十二歲帶兵打仗,那該是怎樣不世出的天才。
拓跋鋒又道:“這里說了,先祖雙眸如狼,琥珀棕,戰(zhàn)后感謝突厥部出力,親自祭拜狼神,并于脖頸后紋上青狼刺青,三拜以謝草原蒼生。與突厥族人相約,終北魏一朝,兵戎不過長城,至此突厥七十二部恢復自由身?!?
云起花癡狀道:“真了得,十六歲?!?
拓跋鋒吃起祖先的醋,悻悻用書朝云起腦袋上一拍,怒道:“不念了!”
云起忙賠笑道:“那你既是鮮卑血統(tǒng),又是突厥人……”
拓跋鋒煞有介事道:“雜種。”
云起笑了起來,拓跋鋒將云起牽著,帶他小心走到帳外,道:“太陽快下山,四十九日了。”
四周傳來不真實的喧嘩聲,來到克魯倫河近十天了,云起什么也聽不懂,耳朵里盡是一群突厥粗人瞎嚷嚷,額頭被摸來摸去,時而聽到拓跋鋒溫暖的笑聲,并被他擋在身后。
綠洲對云起來說有種難言的陌生,突厥人的生活習性他也完全不習慣,只有拓跋鋒時刻握著他的手腕,或是搭著他的肩膀,把他認真地保護著。
拓跋鋒朝遠處喊了句什么,又聽方譽清脆的童音遠遠傳來。
“跟我走?!蓖匕箱h笑道:“這邊。”
“有木刺,小心?!蓖匕箱h領著云起爬上一處木垛。
傍晚的微風撲面而來,帶著烤肉的氣味與美酒的醇香。
拓跋鋒站在云起身后,雙手環(huán)抱著他的腰,語氣中微有點緊張。
“云起。”
“嗯?”云起蒙著眼,茫然笑道。
“你覺得……師哥……嗯?!?
云起蹙眉道:“什么?”
拓跋鋒略帶無措,仿佛心里在作一個極其重要的抉擇,許久后下定決心,道:“云起,跟著師哥罷?!?
云起莫名其妙道:“一直不就跟著你么?說什么傻話?”
拓跋鋒松了口氣,笑道:“師哥疼你……”
云起忙叫喚道:“別發(fā)瘋!”
云起想也知道,倆人現(xiàn)在定是站在高處,要在這么高的地方被“疼”,只怕頃刻間就要被草原上的族人看得一清二楚,那可萬萬不成。
拓跋鋒笑著解釋道:“不不,師哥不是那個意思。你看?!?
拓跋鋒靈巧,修長的指頭猶如魔術師的雙手,輕輕解開了云起眼前的黑布。
那一瞬間,無邊無際的黑暗被拓跋鋒溫柔的手揭開,隨風飄向遠方。
天如穹蓋,地若棋盤,一望無際的克魯倫河綠洲上,池塘星羅棋布,宛若夕陽下閃爍的寶石。深秋銹草鋪滿平原,在微風下此起彼伏,羊群猶如散落的珍珠,咩咩叫著被驅趕回欄。
克魯倫河像一條綢緞,對岸則是林立的帳群,落日的余暉成為暗紅色,繼而沉下了地平線,千里塞外一瞬間黯了下來。
突厥人圍于火堆前,唱起豪邁的歌,聲音傳出老遠,克魯倫河對岸又有女子高歌呼應,兩邊一同爽朗大笑。
“對岸是哪。”云起喃喃道。
拓跋鋒答道:“北元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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