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二章-《在你眉梢點花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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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黃昏,一場雨倏忽而至。
暮春的雨又急又密,打落在王府別院的芭蕉上,一聲一聲催人心焦。
陵王從宮中回來,還未走進(jìn)別院,里間便有人迎上來。
正是中書侍郎單文軒。
“殿下,您終于回來了?!眴挝能幣c一干親信已在王府別院等了半日,他心急如焚,以至于一見到陵王,連禮數(shù)都顧不上,徑自就道,“千算萬算沒算到五殿下居然就在宮中,殿下,我們?nèi)缃裨撛趺崔k???”
“是啊殿下,陛下今日當(dāng)著眾大員的面,讓五殿下搬去含元殿,含元殿可是故太子殿下生前的居所,您說陛下這究竟是什么意思???”
“聽聞禮部那邊已開始擬五殿下認(rèn)祖歸宗的日子了,難道……難道我們真的只剩起兵這一條路可走了?”
陵王聽這些人七嘴八舌地說著,沒有理,徑自邁入正堂,在上首坐下。
許是覺察到陵王不悅,單文軒自行閉了嘴,帶著一干親信跟陵王回到正堂,朝一旁的羅復(fù)尤遞了個眼色。
羅復(fù)尤點點頭,起身朝陵王一揖:“敢問殿下,今日陛下離開太醫(yī)院后,傳殿下與三公子一起去文德殿,陛下可有說什么?”
“沒說什么?!绷晖醯?,“他讓明嬰把老五的案子銷了,問他還記不記得老五?!?
昭元帝的原話是:“昶兒,你小時候常跟著你太奶奶去明隱寺,今日見了旭兒,對他可有印象。”
原本很尋常的一句問,然而羅復(fù)尤聽了,不由擰緊眉頭。
他沉吟了一會兒,說道:“這不對,陛下早就知道三公子失憶,不該有此一問。”
“這有什么好疑惑的?!绷硪贿?,裴銘道,“陛下何等耳清目明之人,他這么問,不過是在提醒三公子,他已看出今日的局是誰鋪設(shè)的了?!?
“今日的局?什么局?”單文軒一頭霧水,“裴大人這意思,難道今日陛下與五殿下相認(rèn),是有人刻意安排的?這怎么可能?這宮中誰能有這能耐?”
他這一番話純屬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fēng),話音未落,羅復(fù)尤就與他遞了個眼色。
羅復(fù)尤朝陵王拱手道:“殿下,如今三公子鋒芒太盛,連尋找五殿下都先人一步,甚至今日陛下都中了他所設(shè)圈套,陛下如若想扶五殿下登大寶,未必不會先除掉他。依臣之見,我們可以暫且按兵不動,待看明白陛下的意圖再作下一步打算不遲?!?
陵王聽了羅復(fù)尤的話,不置可否,問裴銘:“你的意思呢?”
裴銘起身道:“回殿下,羅大人所言不虛,三公子設(shè)下此局,正是想迫使陛下與殿下您兵戎相見,但他行事太急,易遭反噬,陛下既看出他的目的,極可能會先除掉他,但是——”
他一頓,拱手拜下:“恕臣問幾句大不敬的話。殿下以為,陛下讓五殿下搬去含元殿究竟意欲為何?”
“如若不爭不搶,與五殿下相比,殿下您登極的可能又有多少?”
“倘殿下您不登極,以陛下的手腕,殿下認(rèn)為自己的下場會怎樣?”
“三公子的目的很明顯——倉促地逼五殿下認(rèn)祖歸宗,讓陛下與殿下都沒有緩一步的時間。但是,他也許并沒有想著要保命,因為他本來就在絕境,所以他不在意陛下會否會先對他下手?!?
“羅大人說得不錯,陛下的確有可能先動三公子,可是除去三公子以后呢?下一個就是殿下您了。陛下的目的是扶五殿下上位,五殿下歸朝,三公子與殿下其實就是兔死狐悲,唇亡齒寒,不過看哪一個先遭殃罷了。所以殿下,只有未雨綢繆,才能立于不敗之地。”
“裴大人這什么意思?”單文軒聽裴闌說完,怔道,“難道還是要動兵?”
“可以暫時不動兵?!边@時,陵王道,“但要把兵馬備好?!?
裴銘說的對,既然昭元帝無心傳位,想要登極,就是一場豪賭。
畢竟時機(jī)不等人啊。
“曹源,你即刻讓西山營宣武、裕德七人召回在各地的兵馬,讓在京房,巡查司嚴(yán)整待命,裴銘,你去告知裴闌一聲?!?
眾人一并稱是。
陵王部署完,看了眼天色:“近日風(fēng)聲緊,若無要事不必來別院了,都散吧?!?
……
春雨來得急,停得也快,陵王從正堂出來,雨已歇了,他本來想去后院尋方芙蘭,無奈方芙蘭的貼身侍婢過來稟道:“少夫人去方宅見方府的人了,說是要用過晚膳才回來?!?
陵王“嗯”了一聲,屏退了侍婢,喚了聲:“曹源?!?
“屬下在?!?
“方遠(yuǎn)山那兩個庶子到金陵了?”
所謂方遠(yuǎn)山的兩個庶子,正是方芙蘭心心念念的兩個庶弟。
“回殿下,昨日就到了?!辈茉吹溃八说弥堑钕履阉麄兘觼斫鹆?,這一路上都怕得緊,擔(dān)心殿下您為了幫少夫人報仇,取他們的性命?!?
陵王聽了這話,冷笑一聲:“本王是想取他們的性命,但不是現(xiàn)在?!?
他問:“他們的妻兒扣押起來了嗎?”
“已扣押起來了?!辈茉吹?,“他二人的妻兒連他們姓方都不知道,眼下正鬧呢。”
“隨他們鬧去。”陵王淡淡道,“左右不久以后便天人永隔了?!?
曹源猶豫了一下:“殿下,既然……當(dāng)年少夫人遭受屈辱,是拜她兩個庶弟所賜,殿下何必讓他們團(tuán)聚一場?殿下恨他們當(dāng)年棄少夫人于不顧,不如這就把他們處置了,然后告訴少夫人,說她的兩個庶弟早已在流放途中病亡了。把他們接來金陵,麻煩不說,一個不慎,怕會遭來禍?zhǔn)隆!?
昭元帝本來就恨極了方家,若他知道方遠(yuǎn)山的兩個兒子非但在流放途中脫逃,還隱姓埋名過上了舒坦日子,必然會震怒異常。
昭元帝震怒無妨,怕就怕陵王引火燒身。
曹源本想多勸陵王兩句,奈何這些年來,陵王一旦遇上方氏的事情,便會動搖方寸。
從前柴屏在的時候還好些,他說的話,陵王還能聽進(jìn)去一些,眼下柴屏不在了,再無人敢在陵王面前對方氏多加置喙了。
陵王聽了曹源的話,沒回答,只問:“方釋方釉眼下被關(guān)在哪里?”
“在殿下西郊的宅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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