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03】-《龍骨焚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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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然是白水瀟,又在耍什么手法,以為她會被這種小伎倆給嚇住嗎?笑話。
孟千姿眉頭緊蹙,側著頭打量他腮邊,終于讓她看出端倪:這張人臉是從下頜處慢慢卷了邊,然后揭起飛走的。
開口的又換成了神棍,豎了根手指跟她說:“來,孟小姐,你現在有點神志不清,你眼睛看我這根手指,我動到哪你看到哪……”
揭了揭了,這張人臉又揭起來了,孟千姿眼疾手快,一手狠狠捏住他的腮幫子,果然,這張臉皮飛不走了,慌張地又掙又竄,孟千姿冷笑:“看你還跑得了么。”
江煉垂下眼,看自己被拽變形了的腮幫子肉,心里默默念叨了句:大爺的。
***
江煉這一路追過來,可真是費了老勁了。
起先,他以為白水瀟是要甩下他們仨、單獨駕車逃走,后來發現,這女人精明得很,她嫌車子目標太大,從車上拖下孟千姿之后,造了個車子栽進水塘的假象,然后背著孟千姿進了林子。
倘若接下來就是穿林過嶺,也不難尋蹤索跡,白水瀟的詭詐之處在于,她不斷更換路徑、還伏了幫手:比如在過山頭時使用溜索,過去了就收繩,她是過得快,江煉卻只能翻山。
再如過河時有拉拉渡,還利用了一些洞穴通道,深山免不了信號不通,她預先藏好了煙火,信號一上天,就有拖拉機來接,緊接著又換乘,總之是輾轉再輾轉——也不賴山鬼查不到線索,即便是江煉這樣一路緊跟的,也跟丟了好幾次,三番兩次折回重試,雞叫三遍時,才最終摸進了這寨子。
進了寨子,更加頭大。
老嘎的叭夯寨給他的感覺已經夠荒僻了,這寨子尤勝,用“與世隔絕”來形容絕非夸大,更讓他訝異的是,這寨子還處于不插電的時代,沒電線桿也沒線。
住的人也怪,一般來說,山民都是溫和淳樸的,但這個寨子,屋里屋外、他窺見到的每一個人都有些兇相:他循著有節律的打敲聲翻進一戶打銀匠的院墻,看到絞銀段的那人赤-裸上身,后背上刀疤足有十來道;他看到有個老婆子倚著門框編花帶,編膩了,動作嫻熟地點上支煙,看煙盒logo,居然還是洋煙;還看到一個披頭散發真空穿紅吊帶的中年女人,一跛一跛地走路,裙子掀起來,里頭的腿一粗一細,細的那根如麻桿,還分外扭曲。
總之,就沒個正常寨子的樣子,穿衣打扮也各色,每個人都目光冷漠、氣場陰森,這讓江煉心生警惕,他不敢露行跡,做賊樣遮遮掩掩,翻進一家,又一家,心里漸漸不抱希望:過去這么久了,孟千姿夠被殺埋八十回了。
但又抱著希望:要殺早殺了,大費周章綁架過來,應該不至于只是為要她的命。
功夫不負有心人,終于在一戶院落里看到了白水瀟,他并不輕舉妄動,待著性子等,等到她跟著一個老太婆出了門,留守的兩小姑娘又玩心大,湊在大門口找什么雀兒——他尋機翻進來挨間屋探看,居然找著了。
只是場面詭異,那十來根高低不齊的香柱,使得空氣中浮動著淺淡甜香,江煉覺得應該不是什么好貨,趕緊一一捏了,又脫了外套在屋里一通甩揚,以便這氣味快些散開,這才俯身屈膝,去解孟千姿的縛繩。
……
江煉伸手抓住孟千姿的手腕,硬把她的手拽離自己的臉,孟千姿一臉惋惜看半空,喃喃道:“手滑了?!?
要命了,看來她是暫時糊涂了,江煉一陣頭疼。
這寨子有點蹊蹺,江煉直覺不能鬧得雞飛狗跳,能悄無聲息進出最好,但怎么帶孟千姿走是個問題:他一個人躲過那么多雙眼睛已經很吃力了,哪經得住再帶上這么一個發癲發傻的……
江煉皺著眉頭看孟千姿:她咬著嘴唇,眼睛盯住空中一處,驀地手出如電,狠狠抓了把空氣——身手倒是還挺利索——然后盯著攥緊的空拳頭,笑得很是得意,近乎奸詐。
江煉當然不知道自己的“臉皮”正在她手掌心拼命掙扎、眼眶里還在撲簌簌落淚,他腦子里飛快轉著應對之策,趁著她轉身去抓另一處空氣時,當機立斷,一掌切向她后頸。
孟千姿哼都沒哼一聲,軟軟癱倒。
江煉吁了口氣,帶個不動的,總比帶個亂嚷亂動的方便,他抓起地上散繩胡亂揣進懷里,又拿起桌上火柴,重新點著那些高香,這才抱著她出來。
關好門,摁合撬開的鎖,力圖使一切看起來正常,哪知剛轉過墻角,就聽大門吱呀一聲,有兩個半大的女孩一邊低頭編著麥秸稈一邊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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