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七根兇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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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咯咯笑著,撐著吧臺仰起頭,想給羅韌他們看自己狼狽的臉。
然后臉色垮下來,悻悻的。
沒人看她,他們圍坐著,都在看取下來的那幅浮世繪。
一萬三指著畫的左側,那里,海浪翻卷如同巨爪。
“突然之間,就看到海浪在翻轉,就好像是形成了個漩渦,旋著旋著,就成了個空洞,黑漆漆的,像是個洞。”
“然后聽到聲音,砰,砰,像是心跳的那種,接著你就看到那個空洞也是一起一伏的,配合著心跳的節奏,像是洞里,有個巨大的心臟。”
曹嚴華聽的極其興奮,一時間居然詞窮:“我就說……跟我看到的一樣……也是這樣……”
他追問:“有風嗎三三兄?還應該有風的。”
風?一萬三恍惚了一下。
有。
涼的,森冷的風,帶著腥咸氣息,迎面吹來。
***
木代對新生活接受的很快。
極其枯燥,又極其簡單的新生活。
每天的活動范圍離不開菜場和飯館,上菜、收銀、擦桌子、倒垃圾,像恒定的軌跡,不出半點偏差。
鄭梨不喜歡這生活,十七歲的姑娘還是不定性的風,喜歡追逐熱烈和新鮮,餐館的生活卻是老舊的框畫,把她框在橫條豎條當中,還總帶著難聞的油膩味。
她不止一次沮喪地問木代:“木木姐,你怎么待得住啊?”
真是甲之熊掌,乙之□□,木代覺得這樣的生活,對目下的自己來說,是最好的。
如果繼續待在紅姨身邊,羅韌身邊,往事揮之不去,空氣都會是壓抑的吧。
這里沒人認識她,緩慢取代激烈,餓了就吃,困了就睡,喜歡就做,不喜歡就不做,她可以靜下來,認真想一些事情。
何醫生跟她說了很多,無非是:木代,你生病了,你有三重人格,你現在混亂,需要治療,需要嘗試新的方法。
木代不覺得自己是生病,她甚至心理抗拒,不想去了解關于人格的種種分析解說。
她覺得,問題的根由,也許是她身體里有三個自己,而她沒管住罷了。
就像三個小妖怪作亂,模糊了她的本來面目,久而久之,連親人、朋友、愛人都不知道她的樣子了。
為什么沒管住,大概是她膽小、怯懦、逃避,聽之任之,頭埋進沙子里,眼前一黑,以為世界就不轉了。
就好像個大宅子,主人不出手,下頭人就蹬鼻子上臉,錢賬、人事,全是一鍋亂粥,如同小說里說的那樣:漸漸露了那衰敗的氣象來。
那她現在,就來出面管一管,正本清源,揚威立萬,必要的時候,殺一儆百。
這感覺新奇,她好像登上權座,對著黑暗中影影綽綽的許多自己發號施令。
不管是三重人格,還是三十重人格,都要聽我的。
心病,無外乎有心結,一個個疙瘩,把她的生活都擰的面目全非。
沒關系,從最初的最初,一個個來解,漸漸還自己本來面目。
不需要何醫生,不需要新型療法,也不需要林林總總的藥。
我就是我自己的藥,我就是我自己最好的大夫。
***
鄭水玉慢慢有點喜歡木代,老板總是喜歡勤快的工人:木代手腳麻利,做事利索,不偷懶也不拖沓,閑下來的時候,她就安安靜靜的在靠近門口的桌子邊坐著,陽光從玻璃門里透進來,拂在她的臉上。
鄭水玉跟她聊天,問,多大啦,有男朋友嗎。
木代說:有啊。
這個“有啊”讓鄭水玉大為驚詫,和所有好奇打聽的中年女人一樣,她其實是想接一句:要么姨給你介紹一個?
居然“有啊”。
“長相怎么樣,帥嗎?”
木代低下頭,抹布在桌子的一面反復的揩,唇角露出淺淺的笑:“帥的。”
“家里有錢嗎?”
木代想了想:“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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