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她望住他深邃清黑的眉眼,恍惚間好似沉淪,心底便又是一派安詳寧和。 不知為何,他的一句話,一個眼神,對她總是有撫慰心靈的力量。每每讓迷茫中的她找回信心和堅定的方向。 她鼓了鼓腮幫子:“可有時又有點兒難過啊。以前我一直以為,每當我無助的時候,都是她在關鍵時刻拯救我。現在才發現,過去一直陪著我的姐姐卻是這個樣子,想傷害你,想讓我死。我真是恨她,可雖然恨,又覺得她像是被囚禁在永無天日的黑暗里,好凄慘。還不如……” 她不做聲了,此刻她算是理解了淮生的心情:還不如死去。 “甄意,我卻認為不是甄心在拯救你,而是你在拯救她。”言格握著她的肩膀,認真道,“是你的堅強和堅守,遏制住了她的黑暗,沒有讓她墮入邪惡。” “可是……”甄意輕輕蹙眉,“淮如死的時候,還有楊姿死的時候,那些具體的事情我都不記太清了。其實是甄心出現了吧,不然警方怎么會把我列入頭號嫌疑人?” “這些事你不用管。我會請律師幫你處理,你只要好好養傷就好。”想起檢方的那些指控,言格的心里籠罩了一層極淡的陰霾。 甄意還想說什么,看見他不經意深沉下去的眼眸,便作罷了。 言格把她往自己胸口攏了攏,在她耳邊輕聲道:“再睡一會兒吧。” 他話音才落,她便覺得乏了,眼皮沉沉的,閉了幾下,便窩在他懷里睡著了。 這一次,再也無夢。 午睡起來,甄意得知司瑰就在這家醫院,便要去看她。 言格坐進輪椅,又幫扶著把她放進輪椅,她有只手受了傷,無法使力。 言格也不叫護士幫忙,手推著自己的輪椅先往前滾半米,又一手扶著墻支撐力度,一手把后邊的甄意拉上來。 如此往復,到了門邊。 他開了門,出到門外,又扶著門廊,轉身朝甄意伸手。 甄意乖乖等在后邊,見他回身,立刻歡喜地把手遞過去;他稍一用力,她便朝他滑去,輪椅磕在一處,像是要撞去他心上。 “怎么?”他見她眉梢眼底全是笑意。 “嘿嘿,像小孩子,好好玩哦。”她一咧嘴,開心地笑了,露出白白的牙齒,“覺得我們兩個一起坐在輪椅里,好可愛。 你往前走一步,又回頭拉我,就像一只小狗走幾步要回頭叼肉肉一樣。” 言格:“……” 才出門外,便見言栩和安瑤來了,是來看望他們倆的。 甄意許久沒見到言栩了,依舊主動給他打招呼:“嗨,言栩!” 言栩這次只反應了5秒,木木地回答:“嗨,甄意。” “言栩,聽說你和言格打配合讓淮生上當,你好厲害啊。” “……啊?”他疑惑的樣子。 “嗯?不是說你和言格在警局里,故意在淮生面前表演了一段對話引他上當么?而且后來你一直在演言格啊。” “……哦。”言栩后知后覺地點點頭。 甄意毫不吝嗇地表揚:“聽說,去清江大橋的那個分隊的警察和特警都沒有看出你有什么不對哦。哈哈,一個人和一幫警察在一起,你居然沒緊張。而且演戲那么好,應該是奧斯卡影帝。” 奧斯卡影帝? 言栩蹙了眉,悶悶地搖搖頭:“我不是。” “你不要謙虛啦。” “真的不是。”言栩認真道,“我只有兩句臺詞。” 甄意:“……” 呃,好吧……難怪沒露餡。 隔司瑰的病房還有一段距離,安瑤推著甄意過去。到了門口,言格說不進去了。安瑤送甄意進去后,留她一個人單獨陪司瑰。 司瑰已經做完手術,脫離危險期,轉入了普通獨立病房,可她一直沒有醒。醫生們也束手無策,說只能等待天意。 甄意坐在床邊,輕輕握住司瑰的手,發覺她異常的消瘦而冰涼。 抬頭看,她的人也是。臉龐看上去像瘦了整整一圈,叫她心疼。 床上的人臉色蒼白,靜得像是死了,只有呼吸面罩上濕潤又干燥往復交替的蒸汽。 司瑰被抓去后的事情,在場的甄意已記不太清,那時她痛得心力交瘁,根本無心顧及任何人,只記得淮生把她拖到樓邊時,司瑰爬上去抱住她的腿,仿佛用盡最后的力氣,死不松手,說: “甄意,你不要放棄,一定要堅持住啊。” 也記得她含淚的眼睛望著天空,凄凄地說:“原來,殉職是這種感覺。……可媽媽該怎么辦?” 此刻,甄意眼中含滿了淚,用力握住她無力的手,哽咽起來:“阿司,你也不要放棄,一定要堅持住啊。” 安靜的病房里沒有回應,只有雨打玻璃,噼里啪啦的聲響。風吹進來,有些冷。 甄意哆嗦了一下,抬起頭,意外發現窗簾鼓鼓的,在風中浮動,陰影重疊,乍一看有點兒像藏了人。 她瞬間警惕起來,單手握住輪椅,準備叫人,不想一股猛烈的風沖進來,掀起米黃色的簾子,嘩啦啦地響。 什么也沒有,只是窗戶開了一條縫,外邊是豆大的雨點。 甄意松了一口氣,暗想自己被綁架一次后,神經過敏了。她一只手費力地把輪椅推過去,拉開窗簾,雨水的氣息撲面而來,像是要把世界都濕潤。 她把窗戶拉緊,鎖好,又和司瑰說了幾句話,出了病房。 一開門,安瑤便立刻上前來接她。言栩盯著地板上的紋路出神,又不知在想什么了。 甄意四處看看:“言格呢?”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