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換一壺頂好的新茶。”程千帆說道。 “好嘞。” “來一份梅花糕。”駱耀虎喊道。 程千帆看了駱耀虎一眼,兩個人相視一笑。 一切盡在不言中。 民國十九年,駱耀虎被人追殺,失血過多昏倒在路邊。 程千帆路過,將駱耀虎背回了自己家,灌了兩碗糖水。 命大的駱耀虎醒來后說餓了,程千帆拿出自己白天買的梅花糕,駱耀虎狼吞虎咽,說是自己吃過的最好吃的糕點。 六年過去了,當年的上海市政府‘小公務員’,已然成為國府上海特別市gong安局南市分局副局長。 當年的少年程千帆,也成為了法租界中央巡捕房第三巡副巡長。 駱耀虎主動要了一疊梅花糕,就是表明:救命之恩,不敢忘。 程千帆有一些底牌,駱耀虎就是其中之一。 駱耀虎與程千帆,兩人年齡差了十余歲,但是,交情很深。 不過,兩人平素聯絡卻并不多。 即便是有來往,也多是公事往來,亦或是灰色交易,外人并不知道兩人私下的交情。 此次也是‘公事’。 “此人于駱老哥的關系?”程千帆親自給駱耀虎斟茶,對方連忙起身禮讓。 “有些生意上的往來。”駱耀虎微笑說。 法租界中央巡捕房三日前在檀香山路抓了幾個人。 本來也無甚大不了的,三個男子在街上‘形跡可疑’,路人報警。 程千帆派了大頭呂帶了一隊巡捕,將幾個人帶回來問事。 卻是沒想到動了槍,有人開槍拒捕。 鬧事的三個人中,有一人手臂被打中,悉數被抓,巡捕這邊也有一人受傷。 被抓后,其中一人說自己是安徽六安汪氏三公子,帶了兩個保鏢來上海玩耍、開開眼界,沒想到被誤會了。 至于說響槍,只是舉槍想要嚇唬巡捕,沒想到走了火。 現在,駱耀虎就是受了安徽六安汪氏家族的請托,幫忙撈人的。 聽聞駱耀虎如是說,程千帆明白了,駱老哥與那六安汪氏的交情不淺不深,說白了就是‘錢財之交’。 那就好辦了。 “這汪老三真是不折不扣的土包子。”程千帆搖搖頭,嘖嘖出聲,面對巡捕,竟然還敢舉槍對峙,真以為是他們六安那鄉下地方,有兩個臭錢就可以無法無天。(ps1) 在上海,有錢確實是可以無法無天,但是,是真正的巨富,不是有點小錢。 “被他家里慣壞了。”駱耀虎幾口吃完一個桂花糕,喝了半盞茶水,滿足的打了個飽嗝兒,“汪家是六安的大戶,汪老二是六安保安團的一個營長,這汪老三從小嬌生慣養,老娘護著,兩個哥哥寵著,愈發無法無天。” “進了巡捕房,還不是嚇得屁滾交流。”程千帆嗤笑一聲,說著他比著兩根手指,“八千法幣。” 好不容易碰著一個六安肥羊,自然要狠狠宰一刀。 “程老弟,過了啊。”駱耀虎皺了皺眉頭,“這汪家雖然頗有些錢財,但是,都在生意上。” “四千法幣。”程千帆沉吟片刻,“另外準備十根大黃魚。” “行。”駱耀虎沉吟片刻,點點頭。 一根大黃魚大約三百法幣,等于是他駱副局長一句話值一千法幣,這面子很足,他足以交差。 看到駱耀虎點頭,程千帆露出高興的笑容,同駱耀虎以茶代酒碰杯。 四千法幣,自然是明面上的贖身錢,上到總巡長覃德泰,副總巡長金克木,中間是馬一守、程千帆這樣的巡長副巡長,下面是普通巡捕,見者有份。 但是,真正起作用的反而是這十根大黃魚。 覃德泰三根,修肱燊兩根,金克木兩根,馬一守一根。 剩下的三根大黃魚,皮特一根,他自己兩根。 給皮特的這根大黃魚,沒別的意思,必須要拉一個法國佬進來,這是規矩,不然法租界的法國大佬會不開心的。 當然,這種事情,油水撈的最足的是中間人駱耀虎,他能夠搭線成功,將人撈出去,六安汪家那邊自然有一份厚禮奉上。 而駱耀虎那邊也自會有一份給程千帆的,這屬于兩個直接談‘生意’的人之間的默契。 “汪家那邊來的哪一位?”程千帆好奇的問。 “汪家大少爺。”駱耀虎說。 “那得加錢。”程千帆微微一笑說。 駱耀虎秒懂,哈哈大笑。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