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這時代的人，一天要吃兩頓飯，一為朝食，在上午九點左右；一為哺食，又叫飧，一般在下午四點左右。故《說文》有言：“哺，申時食也。” 素利坐于營中，面色不太好看。 他當(dāng)然不是在等飯點，而是在思考，思考破敵之策。 幾日下來，沒能擊潰扶余人，素利很是頭痛。 扶余人的戰(zhàn)力乏善可陳，可畢竟人多勢眾，更是深諳深溝堅壘的防御之法，處處防御，只守不攻。素利連番猛攻，雖每次都能有所斬獲，卻始終未能擊垮對方。 “雖然扶余人士氣低落，可再耽擱下去，我方士氣怕也要下滑了……”素利輕撫下巴，感覺很棘手。 如今，他希望尉仇臺能來主動媾和。 …… 這時，一名漢人文士掀簾而入。 他名孫寬，是素利的軍師。此人本是北海國一小吏，因事犯法北逃遼東，又被素利所擄，就干脆投奔對方，當(dāng)了他的軍師。 “大喜，大喜！”孫寬沖入營帳，滿臉狂喜，“大人請即刻出兵，扶余人營嘯了！” “營嘯？”素利聞言，霍地起身，“還是大白天，怎么會營嘯？” 他一面說著，一面向帳外走去。 也難怪素利心存疑慮。 營嘯，又稱“夜驚”，一般都發(fā)生在夜晚。 在久戰(zhàn)的軍營之中，士卒疲憊，精神緊張，更因朝不保夕，積累了巨大壓力。這時，整座軍營就如同一個火藥桶，一點火星，就有可能引起炸營。 在那時候，僅僅是一名士卒噩夢時的尖叫，就有可能令所有人陷入癲狂，自相殘殺。 但現(xiàn)在還是大白天。 “大人，請看。”孫寬指著遠(yuǎn)處，有火光滔天，“十有八九，是扶余人在埋鍋做飯時，不慎失火了。扶余人紀(jì)律不嚴(yán)，又被我鮮卑勇士連番打擊，故士氣低落，風(fēng)聲鶴唳。而今營中失火，士卒恐懼，自然就引發(fā)了營嘯。” 素利陷入思考。 孫寬則連聲催促：“大人，機不可失！” 素利稍一猶豫，立刻下定決心。 他確信，這不會是陷阱。 若扶余人士氣高昂，假裝“營嘯”或許有效；但而今，扶余人士氣低落，若是假裝營嘯，很有可能引發(fā)士卒恐慌，弄假成真，弄巧成拙。 何況，若是陷阱，扶余人就必須留有后手。如今他們早已黔驢技窮，漢軍又遠(yuǎn)在千里之外，能有什么后手？ …… 嗚~~ 號角聲響起，鮮卑人大軍發(fā)動猛攻。 鐵騎如潮！ 遼山中，徐榮盤膝而坐，聽得號角聲，唇角浮起笑意：“上鉤了……” …… 嗖！嗖！嗖！ 箭破長空，像是夏日突來的雷陣雨，聲勢磅礴。 斜陽下，鐵騎洶涌奔騰，似長河大潮，馬上的控弦之士騎射連連，裹挾著駭人心神的嘯鳴，漫天箭矢瘋狂灑落。 箭如雨下！ 一輪騎射過后，“咄咄”悶響不絕于耳，整個營壘都被鍍上一層密密麻麻的“箭尾”，血花飛濺，哀嚎四起。 那一根根從天而降的箭矢，都是堅硬且強悍，輕易穿透帳篷，扎進(jìn)柵欄，甚至能深入大地，殺傷力相當(dāng)驚人。 這正是素利的天賦，“筱簵之箭”的效果。 筱簵之箭，可強化箭矢，令之鋒利強硬，堅固難折。此等天賦，配合上鮮卑一族強健有力的角端弓，實乃收割性命的利器，殺機畢露，無往不利。 幾輪箭雨，營壘中的扶余人慘呼連連，一時苦不堪言。 …… 就在不遠(yuǎn)處，一處矮小山脊處，茂密林木之間，有十余人遙望戰(zhàn)局，冷眼旁觀。 徐榮領(lǐng)頭當(dāng)先，身邊跟著楊信、徐牧、趙戩、楊黥等人。 大戰(zhàn)在即，徐榮帶了麾下將領(lǐng)旁觀，也好知己知彼。 “素利果然上當(dāng)了！”眼見得計，趙戩也眉開眼笑，“他自以為抓住戰(zhàn)機，殊不知，這是府君大人的請君入甕。” 他獻(xiàn)予尉仇臺的計謀，正是誘敵之計。 尉仇臺假裝營嘯，勾引鮮卑人主動出擊，待兩軍鏖戰(zhàn)，漢軍可自后方殺入，兩面夾擊鮮卑人，鮮卑人必敗無疑。 徐榮更有城府，一臉寵辱不驚，忽對楊信道：“子誓，說說你對此戰(zhàn)的看法。” 考較么？ 楊信心中一動，侃侃而談道：“彌加擅突擊，素利則擅遠(yuǎn)射。依我看，雖是以步戰(zhàn)騎，但對付素利時，重兵突進(jìn)，貼身肉搏，反而更有奇效。” 徐榮頷首，繼續(xù)問道：“那……扶余人呢？” “什么？”楊信聞言，有些茫然。 “我的意思是，”徐榮不由笑了，解釋道，“若扶余人主動進(jìn)攻，你會怎么應(yīng)對？” 這一問，讓楊信更加發(fā)蒙。 他又不傻，自然清楚，徐榮絕不可能抱有將扶余人也一鍋端的念頭。畢竟，吃掉鮮卑人就已經(jīng)很難了。 這也是一種考較。 但考較這個，其用意是什么？ 楊信念頭幾閃，當(dāng)即道：“若扶余人敢來，我的想法，是避其鋒芒，擊其側(cè)翼。” “好！”徐榮聞言，重重點頭，面露贊賞，“昔年，前夫余王夫臺帶兵兩萬侵略玄菟，就是被前太守公孫琙以此法擊敗的。” “妙計！” 楊黥、徐牧等人稍慢一拍，很快想通關(guān)竅，紛紛出言贊同。 他們也看出了扶余軍的缺陷。 扶余人雖號稱“兩萬大軍”，也的確有兩萬人，但僅位于中軍的四五千人訓(xùn)練有素，可稱“精銳”。其余的的部眾，嗯，稱“烏合之眾”似乎有點侮辱人，楊信愿意親切地稱之為“氣氛組”。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