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墨果然當天下午就帶人離開了軍中,去了哪兒卻沒有人知道。她不是軍中的將士,軍中將領自然也不能管她的行蹤。即便是有諸如陳昱等人好奇了兩句,衛(wèi)君陌推說有小事要處理,也就沒有人多問了。星城郡主的能力武功他們都是知道的,又帶著高手隨行難道還能有什么危險不成? 朱初瑜坐在帳中有些出神,連蕭千煒進來都沒有發(fā)現。蕭千煒微微皺眉,沉聲道:“在想什么?”朱初瑜回過神來,勉強笑了笑搖搖頭道:“沒什么,夫君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現在還不到正午,這個時候蕭千煒不在軍中回自己帳中來做什么? 蕭千煒沉聲道:“邵忠堅守不出,又沒有什么事不回來做什么?” 聞言,朱初瑜神色也多了幾分端凝和鄭重。皺眉道:“如今父王不能理事,將軍中事務都托付給了衛(wèi)公子。按理說夫君和大哥三弟應該從旁協助才是,怎么倒是比往常還要悠閑了?”因為前兩年的教訓,雖然到了軍中幾天但是朱初瑜并不敢貿然過問軍中的事務,所以也只是知道如今軍務都是由衛(wèi)公子在打理罷了。 其實以朱初瑜的聰慧并非不知道該怎么做一個讓燕王讓燕王妃喜歡的兒媳婦。可惜她的身份她的志向卻不允許她這么做。如果她嫁的不是蕭千煒而是蕭千熾,或許會更容易一些。但是既然嫁給了蕭千煒,她還想要走的更遠更高,就只能去爭去奪,因為好東西不是自己從天上掉進她的懷里的。所以,即便是知道會觸怒燕王和王妃,她還是必須要去做。只是,慢慢的探索著有些了解了燕王和燕王妃的底線罷了。 蕭千煒臉色也是微沉,前幾天燕王稍好了一些之后便將他們三兄弟叫到床前狠狠地訓斥了一頓。并且責令他們以后只管自己手中的兵馬和打仗,不得再插手軍中的事務。就連支持他的幾個將領中鬧騰的最厲害的那幾個都被狠狠的罰了一頓。鬧得蕭千煒臉上也很不好看,幸好父王是連著他們三兄弟一起訓斥的,否則的話,只怕是更加抬不起臉面來。如此一來,軍中的事務自然沒他們什么事,三人在軍中的軍職并不算高,自然也沒有多少事務,于是每天除了打仗倒是真的清閑了下來。 清閑下來之后也不是沒有別的事情做,蕭千炯整天不是纏著陳昱請教兵法就是纏著南宮墨身邊的高手討教武功。蕭千熾時時拿著一堆從前的卷宗折子,跑去找衛(wèi)君陌請教看法或者自己的不解之處。每次都能心滿意足的出來,日子過得倒也充足。只是蕭千煒就不那么愉快了,他對武功沒有蕭千炯那樣的執(zhí)著和追究,也沒有蕭千熾那滿腦子的不解和難以決斷的事情。更何況,他自覺自己跟衛(wèi)君陌的關系有些尷尬,又怎么還好意思往前湊?于是,一時間三兄弟中他倒是成了最無所適從的那一個。 只看蕭千煒的臉色,朱初瑜也知道他不太高興。想了想,輕聲道:“夫君若是有什么事情,可愿跟妾身說說?妾雖然不及星城郡主聰慧,或也能為夫君分解一二?”蕭千煒神色稍緩,輕嘆了口氣伸手捂住了朱初瑜的手,“你很好。” 朱初瑜垂眸,笑容多了幾分淡淡的羞澀和歡喜,“我既已嫁給夫君為期,自然一切都要為了夫君著想。” 聽完了蕭千煒這些日子的事情,朱初瑜也只得無奈地嘆了口氣。見她如此,蕭千煒皺眉道:“可有什么不妥?”朱初瑜搖搖頭道:“夫君既然知道父王對衛(wèi)公子十分信任,為何還要與他交惡?” 蕭千煒凝眉,也有些煩悶,“我并不想跟他們交惡。”只是,這個表哥總會時不時的壞了他的事情,到最后不爭鋒相對都不行。比如他跟大哥的爭斗,無論他們誰從一開始都沒有想過要拉攏或者打壓表哥,不是表哥自己插進來的么?而且……想起父王對表哥的寵愛,蕭千煒不能不承認自己心里有些不舒服。在父王眼中,他這個兒子只怕是不止不如表哥,連表嫂都不如吧? 朱初瑜想了想,沉聲道:“夫君勿怪,妾身離得遠一些或許看得更清楚一些。衛(wèi)公子……應該并沒有正對您的意思。只是你跟世子之間的爭斗確實是影響到了軍心。衛(wèi)公子之所以出手警告你,應該也是這個原因。畢竟如今是戰(zhàn)事最緊要的時候,當日潁川之圍,若是沒有剛巧在辰州擁兵數十萬的衛(wèi)公子只怕……幽州軍西線真的會全面潰敗,時間久了,父王這邊只怕也是獨木難支。” 被妻子如此明白的指出自己的錯誤,蕭千煒臉色有些不好過,卻并給有發(fā)作。沉吟了良久方才點頭道:“你說的不錯,之前確實是我跟大哥太過了。” 朱初瑜點點頭,微笑道:“其實夫君完全不必擔心衛(wèi)公子。以衛(wèi)公子的身份絕對不會在這種事情上偏幫任何人的。只要父王在一日,沒有立場就是衛(wèi)公子最好的立場。就算將來父王……衛(wèi)公子擁兵數十萬,位高權重,他只要支持父王所選的人,就能立于不敗之地,誰也不敢輕易動搖他。” 蕭千煒深吸了一口氣,點點頭道:“我知道了,之前是我太心急了。我會注意與表哥表嫂修復關系的。” 朱初瑜也松了口氣,點頭笑道:“那就好,其實我也是這兩年才想明白的。或許離得遠了,真的能看得清楚一些吧。夫君如今最要緊的不是軍權也非軍心,而是努力建功立業(yè),讓父王高興。至于別的,都是父王賦予夫君的不是么?” “你說得對。”蕭千煒點頭,望著朱初瑜輕聲道:“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朱初瑜淺淺一笑,“能夠嫁給夫君,才是妾身三生有幸。” 目送蕭千煒出去,朱初瑜唇邊的笑意也漸漸地淡去,幽幽地嘆了口氣。 “郡主。”丫頭竹兒端著一盤點心走了進來,“郡主早上沒有怎么用膳,吃點點心吧。”這點心自然不如燕王府中的精致,不過軍中能有點心吃已經不錯了。朱初瑜點點頭,拿起一塊點心秀氣的咬了一口,一邊問道:“可知道了,星城郡主去哪兒了?” 竹兒搖搖頭,嘆氣道:“謹遵郡主吩咐,衛(wèi)公子和星城郡主身邊侍候的人奴婢不敢接近。至于旁的人大都也不知道些什么。奴婢擔心動作太大會引起懷疑,也不敢太明目張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