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紅眼航班因為票價便宜的緣故,離秋水鎮最近的小機場里頭人滿為患,時斂森一踏進機場就想吐,他近期再也不想坐飛機了。 不,是看見飛機就起連鎖反應的討厭和排斥。 這還不算完,他和林鹿一起在機場外打包了四蛇皮袋的果蔬,累得氣惴吁吁不說,托運行李的時候連工作人員都驚掉了下巴。 普通通道的托運處也就算了,畢竟是鄉村里的小機場,地方也就堪比沙川市國際機場的一個小角落吧,人家難得回一趟家,大包小包也習以為常。 可時斂森和林鹿走的是貴賓通道,他們兩人是輕裝上陣,林鹿只背一個雙肩包,而時斂森非要找一個隨行物品的話,也就是林鹿罷了。 可是誰能告訴他們,那四大箱究竟是個什么鬼? 紙箱上還端端正正寫著“輕拿輕放”四個大字! 林鹿覺得好奢侈,這筆托運費估計能叫板機票價錢了,如果在秋水鎮上的話,這些果蔬最多不過賣個兩位數吧。 在她的認知里,時斂森這樣的人最看不起的應該就是這些東西了,沙川市滿大街都是,指不定他連瞥一眼都覺得浪費時間和精力。 可他將東西裝箱的時候,偏偏就是一副心甘情愿花費體力的態度,全程沒有黑臉,累個半死不說,根本不讓林鹿動手,只許她貼最后的封箱帶。 這一刻,林鹿仿佛再也記不起那個口出惡言,嫌棄她吃連狗吃了都要吐的食物的時斂森了。 這一周的時斂森像只連軸轉的陀螺,看著沒有林鹿神清氣爽,他再度私心承認,自己比林鹿年長四歲果然是個坎,看著青春揚溢光芒四射的林鹿,再反觀自己,怎么看怎么有老牛吃嫩草的嫌疑,莫非是自己長得太著急了? 時斂森這樣自我懷疑著,林鹿見他有些滯留不前的腳步,回過身問了一句:“怎么走這么慢?” 他們馬上就要走上登機扶梯了,原本時斂森一路緊握著林鹿的手,直到林鹿蹲下系鞋帶才松開的。漸漸的,就變成了林鹿獨自走在前面,時斂森落于人后的情形了。 林鹿問時,折返走了幾步,以為是自己沒顧及他被甩在身后的感受而鬧脾氣了,只好定了定神,將自己的手重新塞回他的拳心里。 她仰頭,無辜地朝時斂森眨了眨眼睛,像秋水鎮夜里迎風飛舞的螢火蟲,攝人心魄。時斂森親眼見過那種美好,他沒多想什么,就想純粹將之占為己有。 林鹿是第一次坐飛機,平常心之余總覺得也算樁可大可小的事,畢竟她和時斂森在一起時經歷的所有第一次,她都覺得彌足珍貴。 而時斂森只祈求這趟航班準時起飛準時落地,他便無欲無求了。 因為林鹿就在自己的身邊,他尋了個舒適的姿勢,長臂一攬便把林鹿撈在懷里,頭擱在林鹿肩頭,似乎閉上眼睛就能秒睡。 林鹿深知他的不易,來回一趟已是疲憊不堪,何況他短時間內來回奔波了兩趟,其間皮膚還染上過敏,愈發折磨得他苦不堪言,這會兒體力不支實屬正常。 林鹿輕輕把頭靠著他的頭,他從未如此信任過一個男人,信任到在心里已經將自己托付于他的地步。 他們從認識到相戀不過短短兩個月,林鹿卻在過去二十余年的歲月里都沒有發生過的第一次,全部和時斂森共同完成了。其實說完成不足以準確,應該說,只有時斂森成全了她的這些第一次。 第一次試著展露出自己的本性了,第一次試圖對一個人撒嬌賣萌并且得到了想像中所希望該有的回應。 她曾以為,自己是足夠懂事,永遠循規倒矩不出錯的林鹿,她以為自己是古董刻板的,她從沒敢對誰說,其實她的少女心也是粉紅色也是冒著泡的。 時斂森已經睡熟了,而林鹿始終睜著眼望著窗外,她置身云端,一如之前的時斂森。想到這里才發現,她竟忘了時斂森看見雙彩虹,甚至生出想要摘下來送給她的心情,那么,那個時候的他是要飛去哪里了? 四個小時的飛行,林鹿從天黑睜眼到天亮,而一邊的時斂森將腦袋縮在她的懷里,竟沒有一點恐惶感。 遺憾沒有早點認識林鹿,慶幸終于等到林鹿,治愈了他喪母之后便遺失至今的安全感。 他也不過是個,想在燈火闌珊之時,午夜夢回之余,汲取一點點溫存的孩子啊。 飛行過程中,林鹿也想在高空中看見雙彩虹,可是這在中國實在太難了。 沒法,最后她僅僅是把深夜里離她最近的一顆星和清晨間的第一縷微光,當作送給時斂森的回禮。 這回是言子承和王天天雙雙來接機,扛四大箱蔬果的苦差事自然落到言子承的頭上,他默默含淚扛進后備箱,因為聽到時斂森不近人情地問了一句“牛肉醬要不要吃”的話,他做這一切也甘之如飴了。 王天天見了林鹿,把這幾天沒跟人說的話全一股腦說了個遍,完全不顧時斂森“小別勝新婚”的心情。 時斂森雖說睡飽了,但也不想淪落到坐副駕駛的地步啊,他對于枕在林鹿懷里這件事還回味無窮意猶未盡呢。 他算是看透了,男人是充話費送的,閨蜜才是親生的。 可時斂森忙得忽略了和王天天事先通過氣,這會兒王天天不再像那晚被人恐嚇之后蔫了吧唧的,反而口若懸河地說給林鹿聽。 “鹿鹿,我真是嚇得整條命都沒了,要不是燕子哥,你現在該來墓園見我了。”王天天一頓痛心疾首,把那晚別人惡意在她們租借的房屋外燒紙錢的事說給了林鹿聽。 時斂森都來不及阻止她,他私心不想林鹿為這種事傷神,本想以房東提前要回房子為借口的。 林鹿非常自責,因為自己的關系,害王天天承擔不該她來承擔的危險處境及意外傷害。她一時半會兒說不出話來,最后張了張嘴,小聲說著道歉的話。 王天天懵圈了:“鹿鹿你瞎道什么歉呢!” “我在家看見微博了。”這話也是說給時斂森聽的,那日,他匆忙在助理的催促下趕回沙川市,必然也是為了處理妥當這些危機,他卻極力在林鹿面前將這個丑聞遮掩得天衣無縫,守口如瓶。 時斂森轉過頭,表情滲人,她家那片的信號連一格都搜不到,怎么會想到去登陸微博的,又是怎么連上網絡的?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