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鄭微忽然想起了阮阮的那句話:我長大了,他還沒有。 他慢慢走到她的身邊。鄭微靠在單杠上,冰冷的鐵欄給了她支撐。 三年里,她想過無數(shù)次這樣的場景,當他再度站在她的面前,說:“微微……” 她可以有很多選擇,或是若無其事地微笑,或是頭也不回地走開。然而她始終高估了自己,當這一幕出現(xiàn),她如同所有軟弱的女子,唯一的渴望,只是流淚。 當她在漸漸低頭的他面前慢慢閉上眼睛,他的呼吸已在唇邊流連。在放棄了思考之前,她想,對也好,錯也罷,就讓他這樣吧。 然而,一切錯在月亮太亮,最后一刻,她忽然記起了多年以前校園靜謐的籃球場上,她也是這樣在他懷里半仰著頭,那個夜晚,月亮也是這樣亮。她曾經說,那將是她一生中最亮的月光,然而后來她才知道,月光再亮,終究冰涼。 “不。”她在那個吻落下來之前別開了自己的臉。陳孝正也如夢初醒,仿佛打了個寒戰(zhàn),驟然松開了她。 一聲難聽的貓叫聲傳來,鄭微立刻循聲望去,鼠寶坐在不遠處的草地上看著他們,兩只小眼睛在夜色里泛著幽光。 她跑了過去,它也并不再逃,仿佛玩累了,遲早等待著她的尋找。 “鼠寶,我們回家。” 那夜鄭微睡得很早,睡前她拉上了所有的窗簾,害怕自己忍不住會去張望。她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時候離開的。第二天兩人在電梯里相遇,正值上班高峰期,電梯里滿滿當當都是相熟的同事,鄭微跟大家一樣例行公事地打著招呼,最后看著站在身邊的他,“陳助理早。” 他還是那樣整潔得一絲不茍,白色的襯衣每一處細小的褶皺都恰到好處地挺括,笑容隨和,眼神疏遠。在一群表情疲憊、睡眼惺忪的同事里,他的冷清就像一面墻,將他無形地隔在人群之外。 他看了一眼鄭微,回應她的問候,“早。” 電梯停在六樓,他欠身讓她先行,鄭微連忙做了個手勢,“您先請。”他笑笑,先走了出去,鄭微才緊隨其后離開電梯,隨即兩人各自走進辦公室。 昨夜的一切,清夢了無痕。 然而從此鄭微每次晚歸,步入樓梯口的時候腳步總是躊躇,她從不往那個方向看,客廳的一盞燈卻總是亮至夜深。 白天在工作場合相逢,再沒有比他們更客氣融洽地相處的,周渠交代的很多事情都需要他們兩人共同完成,鄭微做事利落,陳孝正嚴謹細致,一向要求甚嚴的周渠對他們的工作成果也表示贊許。只是八卦的小后勤經常說:“鄭姐,你跟陳助理在一起的時候,隨便用DV拍一段,就是禮儀課的絕佳教材。” 有時辦公會上鄭微從會議記錄中偶爾抬頭,她會錯覺他的眼神流連在她的身上,然而當她若有若無地朝他的方向看一眼,卻總發(fā)現(xiàn)他的視線不過是越過了她,停留在某處。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