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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笑聲一停，寒門子弟想起花教官向來支持窮苦學(xué)生，對太史闌頗有好感，這次想必會開方便之門，都松了一口氣，品流子弟們則都用不善的目光盯著她，卻也不敢公然抗爭，只有幾個人低聲咕噥，“身為教官，徇私舞弊！”

    花尋歡狠狠瞪了他們一眼，一拉太史闌，道：“我就不信……”

    她忽然也一頓，隨即臉色慢慢變了。

    眾人臉色也變了。

    這也不行？

    “原來這樣，可惜了的……”好半晌，花尋歡才古怪地喃喃道，隨即吸一口氣，忽然大聲道，“我倒想徇私舞弊一回，管你太史闌適合不適合，都要收你這個學(xué)生，可是現(xiàn)在，”她放開手，“我不能！”

    沉默，品流子弟們樂不可支，放聲大笑。

    “為什么。”出聲的不是太史闌，而是一直默不作聲，不愛說話的蘇亞。

    這姑娘眼神憤激，似有陰火跳動。

    花尋歡明朗的臉上也似有了一分苦澀，看看四周沉默的助教，道：“你們都不愿講，那就我來。太史闌，你其實是個好苗子，天生好筋骨，無論內(nèi)修外技，只要好好磨練，哪怕筋骨已經(jīng)長成，也不是不能學(xué)武技，可是……”她嘆息一聲，“這一身的好筋骨，卻已經(jīng)被你自己給毀了！”

    她語出驚人，眾人詫然，太史闌卻抿抿唇，她知道原因了。

    “你似乎出身在沒有武學(xué)的環(huán)境里。”花尋歡道，“但你自己似乎對此很有興趣，多年打磨，練功不輟，是嗎？”

    “嗯。”

    “可是你的環(huán)境太差了，沒有人指點，你根本無法走上真正的武技之路。”花尋歡搖頭，“如果一般人僅僅是這樣也罷了，自己學(xué)武無人指點的也多，最起碼也能強身健體，很多人還能打熬出好筋骨，將來學(xué)武事半功倍。可是你，你……你太瘋狂，太堅毅。常人有畏難情緒，這會使他們遇見極限時，自動自我保護退卻。你卻根本不顧自己的體質(zhì)體能限制，一味求成，瘋狂練習(xí)，在筋骨經(jīng)脈未定型時操勞過度，最終傷了筋骨。”她惋惜地長嘆，“你的身體看似敏捷，武技超乎尋常人，但一輩子也只能到此為止。如果再學(xué)任何內(nèi)外武技，只要學(xué)得稍微精進，都有可能引起你的骨骼體質(zhì)病變，最終傷你性命或致你癱瘓。”

    花尋歡嘆息，眼神里閃動的卻是佩服——這才是真正的狂人，超越極限，不懼摧毀。

    “我可以收你做學(xué)生，教你武藝，可是以你的性子，必然不肯隨意學(xué)習(xí)，一旦拼命練武，難免傷及根本。”花尋歡大步走開，“不給你面子和傷你性命相比，我選前者。”

    余音裊裊，場中一半人死寂，另一半在死寂后爆出哄堂大笑。

    “原來真是個繡花枕頭！”

    “還是去老老實實學(xué)政論吧，不過，你認字嗎？”

    “大爺府里有金品玉參，固本培元的圣品，過來給大爺磕個頭，大爺就賞你，看能不能救救你這廢物，學(xué)個一招半式。”

    “安少爺真是菩薩心腸，說來也是，咱二五營學(xué)生將來不上戰(zhàn)場，也要對敵東堂，這么個人才，萬一三招兩式被打死了，倒也可惜。”

    “是啊，到時你叫這些窮酸怎么辦呢？還有誰幫他們搶教官呢？”

    “哈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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