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純情初哥-《鳳傾天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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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指向前方黑暗,太史闌聞聲看去,卻看不出什么究竟,只覺得隱約似乎有些幢幢黑影,在那處墻頭晃動,卻也不能確定是否真的是人影。
“那里有人?!彼究贞诺?,“在墻頭,監視著昭陽府?!?
太史闌心想這也正常,墻被拆了,在補好之前,喬雨潤怎么能放心?必然要看守著這邊的。
好在剛才司空昱拎她上樹動作很快,樹蔭又濃密,沒被發覺。不得不說司空昱武功極好,尤其輕功,太史闌感覺不在容楚和李扶舟之下。
能帶領東堂參賽者遠赴有敵意的異國,怎么能是弱手?
“還有那邊?!彼究贞诺哪抗馔渡涞礁h的地方,“后門,有人在集結,似乎要出去,一大隊一大隊的西局探子,都換了袍子,袍子下都有武器……”
他此時心神微分,已經忘記遮掩自己微視的能力,太史闌也不拆穿,因為這個消息太重要,“西局探子在后門集結?還換了衣服?這深更半夜的要干什么去?”
“那個姓喬的女人出來了?!彼究贞挪[著眼睛,“咦,先前和她說話的那個高手到哪去了?還留在屋子里嗎?嗯……她往后門方向去了……她到了……她似乎在對著西局探子們訓話……手指著……指著西南方向?!?
太史闌皺眉聽著,心中想著西局后門位置,西局后門那里往西南方,有哪些重要建筑或要地,是大牢嗎?
……
她忽然腦中電光一閃,霍然站起,隨即將手向司空昱一伸。
“帶我下去,不要驚動任何人!”
司空昱正在專心查看那頭景象,不妨太史闌的手,忽然直接抓住了他的手。
他驚得一怔,下意識想甩開——這么多年,他沒讓任何女子,觸碰過自己。
他還想拒絕——這么多年,沒有人可以這樣命令他。
然而他最終沒拒絕也沒甩開手,甚至沒有問,手指一緊,已經攥著太史闌,風一般飄起,越過樹梢,回到了院子里。
太史闌一落地立即松開了他的手。
司空昱卻立在原地,有點怔怔的。
剛才牽手,不過短短一霎,從樹的梢頭,到月光盡處。
他卻忽然感覺震撼。
這冷峻的女子,手掌竟然如此細膩柔軟。
剛才那一霎,他幾乎以為自己握著了軟玉飛云,一團在手里,從指尖到心底都熨貼。
這感覺因為極為短暫,對比強烈,而分外牽念綿長,難以忘懷。
太史闌已經往屋子里走,一邊走一邊吩咐蘇亞,“召集所有護衛,立即回府。另外,讓典史盡量抽出今晚在昭陽府值夜的兵丁,稍后也趕往我的住處?!?
想了想又道:“令推官出公文,蓋上代府尹令,去城西調府兵。”
蘇亞微微猶豫,城內有上府兵駐扎,但是上府兵不是一個同知可以調動的,代府尹也不行,只有總督有權,還得限定在一定數量內。
“就說有盜匪夜闖太史同知府邸,要滅人滿門?!?
蘇亞抿抿唇,“是?!?
司空昱聽著倒一驚——這女人膽子太大了,這話也能隨便亂說?這樣是可以調出兵來,但萬一不是這情況,她必有大罪。
還有這個女護衛也是,這么大的事,連一句質疑都沒有,也這么平平淡淡應了。
他在一邊聽得百思不得其解,這邊兩個女人若無其事。
“府兵你讓他們去調,到時候以煙花為號?!?
“是?!碧K亞應了,看著太史闌平靜卻嚴肅的眼神,忍不住要問,“我們們府里……”
太史闌指了指隔壁,“西局有異動,往西南方向去,西南方向沒大獄也沒重要衙門,只有我的屋子,不過我目前只是猜測他們要夜闖我的府邸,所以我的人先回去。后頭的準備,在沒有證據之前都不能鬧大,一切以信號指揮。”
“是?!?
雷元把馬已經備好,太史闌上馬便走,她傷勢還沒完全好,但此刻也等不得了。
如果事情真如她猜想的那樣,那么現在就必須抓緊時間。
她一上馬,蘇亞就要跳上去幫她控韁,人影一閃,司空昱已經搶先坐到了太史闌背后。
他俯下臉,對蘇亞一笑,“我來吧?!?
濃淡星光下,他那雙揉了萬千星光霞色的眸子,炫目非凡,而這冷傲難纏的人,笑起來,卻有種少年般的嬌憨天真。
這般奇特的氣質,如此吸引,連蘇亞都怔了怔。
一怔之間,太史闌已經一踹馬腹狂奔而去,她才不覺得這有什么好廢話的,不就是后面坐個人么,男的女的,重要嗎?
她的新屋子離昭陽府不遠,太史闌卻沒從大街走,繞近路從小巷中行,還沒到,遠遠就看見無數穿著夜行衣的身影,嗖嗖地射入她的院子。
太史闌買的院子分三進,她和景泰藍、蘇亞,以及趙十三等護衛住在第三進,這些人進入的卻是第二進院子。
第二進院子住的是新招的護衛和通城鹽商滅門案里的唯一活口陳暮。
太史闌抬手就射出了準備好的煙花。
煙花砰然向前直射,將夜空照亮,幾乎立即,第三進院子便射出人影,趙十三手下已經被驚動。
刀劍聲響起,雙方迅速開始交戰,太史闌舒一口氣——還好,還算來得及。
司空昱忽然道:“不對!”
他手指指向第三進院子,急促地道:“似乎還有更多人,往第三進院子里去!”
太史闌一驚——她原來認為,西局趁她還在昭陽府的時候出動,是想搶奪住在她府里的通城案的證人,除了陳暮,她想不出還有什么能吸引西局前來擄掠。之前她就一直懷疑,通城官府和龍莽嶺盜匪勾結,北嚴府也參與其中,而西局,和前頭的這一系列貪腐案件,一定脫不了關系,否則當初她和容楚被水卷到下游,一路逃回的時候,西局也不會那么大動干戈,派聞敬等人來暗殺。
然而現在西局探子往第三進院子里去,那里不就只剩下景泰藍?趙十三的手下已經被她通知出來往第二進院子去了,這難道是調虎離山之計?
難道西局已經知道景泰藍的身份……
這個念頭閃電一般劈過眼前,隨即她毫不猶豫地抓住司空昱的臂膀,“快帶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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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里,一輛馬車停在太史闌宅子的后門不遠處,黑色的馬車沉在黑暗里,不仔細看都不知道它的存在。
喬雨潤靜靜坐在馬車的黑暗里,正面對著太史闌家的后門。
她在思考。
她知道今晚太史闌肯定回去得遲,從太史闌平常行事作風來看,必然是個喜歡把事情迅速解決的人,昭陽府多日沒有府尹,事務積壓,太史闌要處li,回來得肯定不會早。
而且今日太史闌占盡上風,拆了墻送了匾,兩家衙門現在還互相敞開著,肯定想不到她會在今晚就動手。
她今晚有兩個目標。
第一,是陳暮。
這個重要證人,早該死去,當初通城知縣要殺他,連帶對二五營學生下手,結果沒殺成,還陪送了當地知縣性命,之后在北嚴要殺他,結果太史闌嚴看死守,隨即北嚴水患、城破,一系列事件措手不及,也就將這事擱置下來,如今太史闌接任昭陽府,一定會將這個案子翻起來,這人再不殺,難免要引起禍患。
苦主一死,無法首告,此案就是死案,永遠也無法掀起。
第二件事,是找陛下。
乍一聽到皇太后交代的這一任務時,她嚇了一跳——皇帝不是好好在宮中嗎?
等到明白緣由,她心中震驚更甚——陛下早已出宮,去向不明!
太后說起這事,神色有怒有驚,也是滿臉的不肯置信。
太后告訴她,陛下失蹤已經有陣子了,就是當初換奶娘之后的某一夜,奶娘竟然買通侍衛,帶陛下逃出宮廷。
天知道那個女人是怎么能逃出重重關卡的皇宮的,如果不是皇帝年紀太小,太后和她都懷疑,是不是皇帝的指使。
在皇帝失蹤的初期,太后自然派人尋找,找到奶娘的家,卻發現那里被燒了一把大火,火里有小小的尸體,縮成一團,不辨年紀,只知道是孩童。
前來查探的人當即詢問鄰居,鄰居說火是半夜放起來的,放火前隱約聽見水娘子的聲音,又哭又笑,說什么要拿別人的孩兒祭她的孩兒,水娘子的孩子,在她進宮的那一日死了。
太后接報十分震驚,難道水娘瘋了,將皇帝殺了來泄恨?太后當即令殺掉周圍所有鄰居,徹底封口此事,并命西局再查探水娘下落。
之后找到水娘,她果然瘋了,身邊也沒有皇帝,問她皇帝是否還活著,她也答得瘋瘋癲癲,一會兒說燒了,一會兒說扔了,一會兒說他自己跑了,不知真假。
之后水娘被劫走,失蹤,此后再無人知道她的下落,皇帝的下落,也就成了懸案。
太后和她,在初期,當真以為皇帝是被水娘給燒死了,兩人徹夜密談,最后決定,“瞞!”
死死瞞住陛下駕崩真相,甚至瞞住陛下不在宮中的事實,瞞天過海,瞞住所有人!
敢這么做,是因為太后肚子里還有一個。
太醫把過脈,是個男胎,等這個降生,陛下活著與否已經不重要,到時候再宣布陛下暴斃,以免過早被群臣得知,引發朝政動蕩。
她們這么想定了,也就心安理得,等孩子降生,沒有過多操心皇帝的事情,只需要花點心思瞞住這個消息就好。
然而隨著時間推移,太后和她,都開始覺得——也許,也許事情不是這么簡單呢?
也許陛下根本沒死呢?
那他應該在哪里?
以他的身份,一旦被人得知,不知要引出多少事端!
想來想去總是不安,當即太后就把這任務交給了她,她一時也無處下手——水娘失蹤,線索掐斷,到哪里去找一個兩三歲的孩子?
這事兒毫無頭緒地亂了一陣子,直到有一天夜里,她忽然一夢而醒,冷汗涔涔。
她夢見了太史闌和她的兒子,還有李扶舟。
她夢見那小子騎在李扶舟肩膀上,手指指著她,滿臉睥睨的神氣。
臉雖然陌生,但那眼神……恍然熟悉。
她一夢而醒,一開始覺得荒唐,怎么連個孩子都怕,漸漸想著,忽然想起一件事。
抓到水娘,是在東昌城附近,她失蹤,還是在那里,雖然后來在東昌尋找,沒有找到符合條件的孩子,但是,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太史闌是在東昌,帶著孩子報名二五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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