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鐵血“女”總督-《鳳傾天闌》
第(2/3)頁
海姑奶奶目光閃動,依舊有點覺得奇怪,辛小魚暗暗心急,卻又實在找不到好理由。司空昱天生也是個不擅長扯謊的,皺著眉,也不知道如何打消海姑奶奶的疑慮。
太史闌忽然輕蔑地道:“原來魚姑奶奶是這個意思,你可想差了!”
她莫名其妙來這一句,海姑奶奶立即轉向她,笑道:“怎么?魚姑奶奶和你又有什么事兒了?”
“本來是不懂的,如今可懂了。”太史闌冷笑道,“前幾日魚姑奶奶約了我去釣魚,我拒絕了。我的心思如今都在海姑奶奶身上,可不敢亂攀高枝。魚姑奶奶生氣了,當即說我妄想攀龍附鳳,也不瞧瞧自個什么根底,有她在,定然要我身敗名裂,再不敢肖想貴人,還是早點識相,乖乖投奔了她的好。我當時聽著也沒在意,如今想著,難道魚姑奶奶留下這腹中孩兒,是為了等著誣賴我來著?賴到我頭上我自然是百口莫辯,海姑奶奶想必也定然不能諒我,到時候把我給逐出去,可不就遂了她的愿?”
一席話說得海姑奶奶臉色發青,司空昱目瞪口呆,辛小魚臉色連變——世上還有人信口雌黃還能這么滴水不漏?真不知道是該謝她還是罵她好,這段話雖然暫時解了她的生死之危,卻順手給她栽了一個“背棄舊主玩弄心機搶奪主子所愛”的罪名,她想到事后海姑奶奶必然疏遠排斥,心里更加恨得牙癢。
但身后還有殺神在逼著,她只得順著太史闌的話意,趕緊躬身請罪,又叫屈,“海姑奶奶,別聽他胡說,小魚萬萬不敢有這樣的心……”
“得了,你有什么不敢的?”海姑奶奶斜睨她一眼,“你不是一直寶貝著他,都不肯給我引薦來著?”
她翻起舊賬,辛小魚有苦難言,司空昱卻忽然皺了皺眉,他想到了一個問題。
船上有隨船大夫。辛小魚有沒有懷孕,一把脈便知。辛小魚現在迫于他的壓力暫時承認,但他不可能一直控制著她,她一旦脫困,必然要反口,到時候一查她沒有懷孕,還是免不了一場廝殺。
還有那水姑姑,一直瞧著船上,這要看見沒動靜,指著太史闌再喊出來,就算大羅金仙下凡,也無法周全了。
他正愁著這個,忽聽太史闌淡淡地道:“魚姑奶奶,我知我最初得罪了你,你萬萬見不得我得海姑奶奶歡心。你深知海姑奶奶脾性,也是萬萬不肯委屈手下的,我若和你茍且令你懷孕,海姑奶奶自然要把我留給你,正正遂了你的意,以后想怎么處置我都行。只是我也未碰過你,我兄弟也未碰過你,難道一個海六之前沒能令你懷孕,現在反倒能了?再說那日你和那個水姑姑私下商議,她偷偷來求你什么,你怎么不說給海姑奶奶聽?”
辛小魚完全跟不上太史闌的思維,糊涂地眨巴著眼睛,驢糞蛋臉皮子上粉簌簌地往下掉。
司空昱卻聽懂了太史闌的意思,她這是也想到了問題的關鍵所在,提前為后頭的“無孕”做鋪墊了,干脆把有孕說成辛小魚為了陷害太史闌而捏造,事情統統推到辛小魚身上,就算查出無孕,那也是辛小魚撒謊。
太史闌千回百轉的心思,他也得想一想才能明白。他看著神采奕奕侃侃而談的太史闌,忽然隱約覺得,這一刻的太史闌,瞧著也有幾分似容楚風采……
司空昱瞟一眼太史闌肚子,心微微一沉,垂下了頭。
她……她真的懷孕了嗎……
“你沒懷孕?”海姑奶奶倒是聽懂了,“你為了搶走他,故意和人做這場戲,假稱自己懷孕,好騙我讓出他?”
辛小魚白著臉,不知道該認還是不該認。司空昱雖然似乎站開了些,其實半身還側在她身后,她能感覺到司空昱的氣機鎖定著她的后心。
一旦她否認,司空昱和太史闌會不會死她不知道,但她知道她一定先死。
在失去海姑奶奶信寵和失去自己的小命之間權衡許久,她終于咬牙,噗通一聲跪在海姑奶奶腳下,連連磕頭,“姑奶奶!姑奶奶!是我色迷了心昏了頭!我……我……我就是不服氣這小子在您面前占高枝兒……我……我……之前我折辱過他,我怕他將來在您面前搬弄是非……才想著這法子想離間你們……我……我糊涂油蒙了心,您饒了我!饒了我!”
心中又急又怒又委屈,她連聲音都在哽咽,這下聽起來倒真有幾分傷痛。
海姑奶奶面色陰晴不定,低頭盯著她。辛小魚心中慌亂,想來想去,又恨司空昱又恨太史闌,更恨那個跑來喊上一嗓子的水姑姑——那個莫名其妙發瘋的賤人!
“海姑奶奶,我是糊涂了聽人攛掇……”她抱住海姑奶奶的腿,“就是下面那個賤人,她想求我減了下半年的魚稅,給我出了這個主意……她還……她還說……她能幫我做到大把頭……我一時糊涂才信了她……”
海姑奶奶回頭看去,水姑姑正仰頭對上面望著,眼神殷切執著。
太史闌忽然上前一步,似乎要去扶海姑奶奶,道:“您可別氣著了!”
她步子邁得太快,靴子底沾了甲板上的水,身子一滑,向前仰撲下去。看上去就像被人狠狠推了一把,要落下大船的模樣。
底下等得心急的水姑姑眼睛一亮,格格大笑起來。
“你……你果然……”她格格笑著,指著太史闌,一句話要說未及說,卻忽然遠遠觸及太史闌的眼神。
森然,譏誚,隱約似還有一分淡淡告別。
那眼神令她一怔,隨即她越過撲在船舷上的太史闌的肩頭,看見海姑奶奶霍然回身,柳眉倒豎,一手揚起,冷光一閃——
“咻!”
五月初夏的風里,開一朵生命染就的血梅花。
那梅花盛放在水姑姑的額頭。
水姑姑瞪大眼睛,眼神直勾勾向上,似乎不明白,自己眉心里那柄小刀,是怎么多出來的?
隨即她便聽見砰然一聲,天地傾倒,沙灘漫過身軀,那些往日松軟的沙礫,如今卻如刀子一般架在身下,她看見逶迤的血緩緩浸潤過沙地,似多少年未見過的紅潮。
潮來了,潮去了,一生也便這樣過了。
最后一刻,她只記得太史闌沉靜的眼神,和司空昱漠然的眼神。
大船上,海姑奶奶瀟灑地拍拍手,笑道:“一個漁家女,也敢參合我黃灣的事兒!賞她眉心紅!”
“姑奶奶的飛刀越來越漂亮!”一眾盜匪諂媚。
太史闌立在船邊,手扶船舷,她現在站得很穩,沒有一絲要滑跌的模樣。
她的眼神,淡淡落在沙灘上倒下的女體上。
天作孽,猶可逭,自作孽,不可活。
滄海之上,長風浩蕩,掀起她的長袍,散一抹堅定雍容王者香。
身后有人長聲喊號。
“開船——”
==“我不能再呆下去了。”容楚翻閱著公文,淡淡道,“這幾天就要走。”
蘇亞等人默默,心知他確實不能再留,太史闌失蹤已經二十多天,他再不回去,朝中那一攤事只怕便要惹麻煩。
容楚到來,不惜假扮太史闌,救了他們這一群護衛,控制住了想要趁亂摸魚的三大軍,趕走了最難纏的黃萬兩,壓下了靜海城蠢蠢欲動的地頭蛇,順手還給海鯊添了一大堆敵人,可以說就算他馬上離開,靜海也不會再出事。
眾人安心慶幸之余,心底也浮上淡淡憂愁——太史闌在哪里?她怎么還沒回來?
一直以來他們擔憂太史闌生死,但看著容楚信心滿滿不急不躁模樣,也便安心了,可是日子一天天過去,這段日子容楚也沒少派人暗暗查找,她還是杳無音訊,眾人的心思眼看著又沉重起來。
更何況還有件令人焦心的事,容府的小姐也走丟了。還是在那晚救花尋歡等人之后走丟的,王三到容楚面前請罪,容楚細細問了事情始末,沒說什么,當即便命周八暗中打探一下天紀軍近期有無發生什么事。周八回來后和容楚密談了半天,之后容楚言笑如常,但眼神微有憂色。
蘇亞等人惦著這事,也覺得過意不去,如今聽他說要走,想著太史闌和容榕都沒找到。國公怎么能安心地走?
容楚卻好像沒把這事放在心上,只道:“只怕她們現在都在海上,你我在靜海城用盡力氣也是無用,不如先做好眼前事。”
他修長的手指按在靜海軍務分布圖上,那一處的位置正是天紀軍戍衛所在。
眾人眼光都一跳。
國公臨行前最后一件事,竟然是要對天紀軍下手?
他自來到靜海,逼走黃萬兩,敲打烏凱莫林,整趴靜海地頭蛇,唯獨對罪魁禍首天紀紀連城和海鯊沒有任何動作,那沒想到他竟然是要留到最后的。
“海鯊目前的力量還在海上,靜海城他已經無法借力,我也鞭長莫及,這個人,就留給太史闌自己解決。”容楚一笑,“紀連城的天紀卻還在靜海,我走之前不給他送份大禮,豈不是太輕視了咱們的少帥?”
……
第(2/3)頁
主站蜘蛛池模板:
顺义区|
临泉县|
清水县|
隆尧县|
米泉市|
拜城县|
理塘县|
牙克石市|
贺兰县|
吉林市|
浪卡子县|
安宁市|
扬中市|
洛阳市|
赤水市|
凤凰县|
镶黄旗|
石棉县|
星子县|
杂多县|
二连浩特市|
彰化市|
长乐市|
洪江市|
当雄县|
宁河县|
乌海市|
铜陵市|
将乐县|
张家口市|
正镶白旗|
台州市|
阜宁县|
珲春市|
永春县|
乌拉特中旗|
绍兴市|
平原县|
灵丘县|
陵川县|
东明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