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來自朝天都的使者抓著圣旨,頗有些尷尬、憤怒和無奈。 他側頭看向笑聲的方向。 持弩衛士散開,顯露出一個錦衣男子的模樣。 使者道:“山南王,接旨。” 那錦衣男子又哈哈笑了起來,然后道:“我不是山南王。” 使者一愣... 然而,那錦衣男子抬起手,倨傲道:“送過來。” 使者再度愕然,這種羞辱之意已是溢于言表,甚至連偽裝都不需要了。 見了圣旨如見君王,哪個臣子不懷敬畏之心? 而根據禮儀,更是需要跪下聽旨。 但現在...這錦衣男子的姿勢,是在讓皇帝親手把圣旨給他送過去? 見到這使者沉默,那錦衣男子冷哼了一下。 隨著他的哼聲,四周的疾風連射弩又抬高了下,又往前緊了緊,紛紛瞄準了那使者,似是一種無聲的警告。 這使者倒也是個有骨氣的人,他看到此情此景,心底只覺燃燒的火焰已經焚了起來... 他高舉著圣旨,揚聲道:“山南王,接旨!!” 但...無有回應。 那錦衣男子神色瞬間變了,變得鐵青, 他乃是山南王的堂弟龍嘯,平日里作威作福慣了,覺得一切都必須順著自己心意,所有人都必須討好奉承自己,否則就是“腦子發了暈,自己找死,怪不得人”。 而這使者的態度,簡直就是一種羞辱。 龍嘯眼中神色一下子冷了下來,揮揮手道:“殺了。” 使者大聲道:“見圣旨,如見皇帝...你們不知這天下有皇帝乎?” 龍嘯得意洋洋地笑了笑:“不知,又如何?” 說罷,他掃了一眼弓弩手,道:“還等什么?” 話音剛落。 扳機扣動聲,連連響起。 空氣里,一道道黑色軌跡,如電光穿來。 但緊接著,卻是響起一連串沉悶的“當當當當”聲。 龍王府院落里,忽地狂風大作, 只見一道黑色的墻影化作飛快旋轉的庇護球,將使者、天馬、飛輦全部籠罩了進去。 而攢射而來的箭矢,撞在這庇護的墻影上,竟紛紛彈飛、斷碎,在外落成了一個巨大的黑色斷箭圓弧。 弓弩手紛紛停了下來,頗有些震撼地看向遠方。 剛從死亡邊緣踏出的使者也是擦了擦汗珠,看向身后。 那是為他駕著飛輦的修士...也算是護送他前來的強者。 此時,那修士的雙手竟拉伸,手臂處完全不是人類模樣, 而似是由諸多錯綜復雜的老樹根須虬結而成, 在本該是五指的末端,則是化作兩面巨大的樹根盾墻。 剛剛正是他略微旋身,化出了守御一方的盾罩,而擋住了那一波射擊。 “鬼修!!” “是鬼修!!!” “部分鬼化,這是四重天境界!!” 龍王府的衛士們頓時一片嘩然,那龍嘯也是嚇得面如土色,連連往后縮。 咻~~ 咻咻咻~~~ 纏須樹根,貼地紛紛游回,變回了那高大鬼修的雙手。 那使者死里逃生,長舒一口氣,然而他也放棄了繼續傳達圣旨的意思... 把弩箭對著皇帝的使者,這是要造反啊,還說什么? 所以,他轉過身,對著那鬼修輕輕作揖,然后恭敬道:“仙長,我們離開此處吧。” 鬼修點點頭。 而就在此時,他忽地有所警惕,猛然側頭之間, 只見一道刺目的光華,宛如流星,以肉眼甚至無法跟上的速度落來。 隨著這道光亮的抵達,四周空間里的一切竟如黯淡了,彷如是天地間的光被這一道光掠奪,而變薄了淡了。 這名鬼修只覺遍體如遭針芒,強烈的威脅感沖襲而來... 匆忙之下,他低吼一聲,踏步之間,手臂上根須漫涌,化作了一面巨盾。 雙盾交疊,擋向那光。 下一剎那... 哧~ 哧~~~ 光,穿透了那兩面根須巨盾。 其勢不減,繼續貫穿了這鬼修,以及他身后使者的軀體。 而被光穿透的兩者,如遭電擊,在這龍王府的空地上僵硬了剎那,便是忽地熊熊燃燒起來, 如是,在被神明凈化此生的罪孽。 ...... 而此時,龍王府不遠處的一處樓閣頂端, 有兩人正憑欄遠眺。 左側那人穿著一襲金色長袍,長袍袍據的邊緣繡著一個奇異的符號:☉ 這是七曜神中“太陽”的象征。 而右側那錦衣男子正是“山南王”龍凡。 龍凡雙眉緊鎖,看向遠處這突兀一幕,失聲道出一聲:“你......” 卻旋即又把下面的話咽了回去。 金袍男子不以為意的笑笑:“王爺都派堂弟去殺那傳旨使者了,既然殺不掉,我不過是幫他一下而已。” 龍凡神色鐵青,卻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不錯,龍嘯是他派去的。 這位堂弟,他還是了解的,那草包肯定會耀武揚威,然后一言不合就殺人。 但龍凡相信,這草包是殺不死那使者的,畢竟皇家使者從北而來,駕輦的修士肯定不會太弱。 有修士在,百余名弓弩手如何破防? 山南王的想法也很簡單,那就是給自己留一條后路。 如今,奴國七曜神中太陽神下屬的太陽司祭于前段時間來到龍王府,和他密談許久,讓他趁亂割據,投入神明的懷抱。 龍凡心不心動無所謂,關鍵是他背后的宗門勢力,以及山南一脈的利益群體也已經被說服了。 只不過,他隱約聽說了一點“太虛仙宗被滅門”之事,所以想要留一線... 那就是,與奴國合作自是繼續,但卻也不把事情做到太絕。 只要使者沒有見到他... 日后,萬一形勢不對了,他就有百般說辭來重新投入大虛王朝。 甚至把那位草包堂弟給宰了,用他的人頭來作為自己的誠意。 畢竟...自己對那位堂弟可是真的親近,而親人不就是這用處么?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