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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菀看清楚了這紙面上的每一個字。

    卻覺得這些字在她面前暈開一層尖銳的白光，切割開空氣讓她被窒息包裹。

    薄薄的紙張。

    她幾乎要拿不穩(wěn)。

    初版手稿，也確實(shí)百分之九十都是《六國令》里面的故事內(nèi)容，就算有小小的不同，也都是一些小細(xì)節(jié)上的不同。

    “字跡……”君菀說出兩個字，才驚覺自己的喉嚨無比干澀。

    聲音都啞了。

    那初稿上的字跡力透紙背，橫點(diǎn)勾撇，都有著非常漂亮的筆鋒。

    君菀曾經(jīng)看過無數(shù)次。

    在宴盛司的合同簽名上，和宴盛司書桌的本子上。

    手上的初稿一頁頁的全都散落在了紙上。

    君菀垂著頭，靠著桌子。

    “我說呢，為什么六國令的作者我怎么找都找不到。”

    “我說呢，明明不少人都看過這本書，為什么只有你一眼就認(rèn)出了我。”

    君菀一只手撐在書桌上，指尖冰涼。

    雙眼干澀難過，一時(shí)之間不知道是該悲還是怒，只覺得心底像是空了一塊，冰冷的寒風(fēng)灌進(jìn)來。

    將她整個人連皮帶骨撕裂開。

    君菀?guī)缀跏峭瑫r(shí)。

    就想到了她掛在君源酒店辦公室的那副畫，畫上的人是她。

    她曾經(jīng)看見宴盛司站在那副畫前，凝視很久。

    “哈。”

    君菀笑了一聲，即便是斷骨割肉都沒有掉過眼淚的人，此時(shí)眼圈通紅，“我說呢……為什么當(dāng)時(shí)，你好像一臉認(rèn)識畫中人的樣子。”

    “你自己創(chuàng)造出來的角色。”

    “你一定認(rèn)識。”

    她找了這么久的作者，竟然就在她身邊。

    書房墻壁上掛著的鐘不斷的傳出機(jī)械不間斷的搖擺聲。

    屋子里只剩下君菀的呼吸聲。

    和她自言自語，幾乎要聽不見吹散在風(fēng)中的聲音。

    “為什么不告訴我呢？”

    君菀垂眸，盯著地面那些薄薄的紙張，也盯著自己被定好的那一生。

    “我想見你，又不是想殺了你。”

    她露出一個笑，眼里的光碎成一片片，“我只是想問問你而已。”

    想問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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