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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戚長安是想回答說不餓的，但觸到徐洛陽關(guān)心的眼神，話到嘴邊的一瞬間就變成，“有一點餓，飛機餐確實很難吃，我只嘗了兩口白米飯。”

    其實他回來的時候，坐的是他哥的私人飛機，上面準備的都是他能吃、還特別容易消化的食物。

    “果然！”徐洛陽為自己的遠見卓識自豪了兩秒，“我買了掛面在家里，回去給你煮番茄雞蛋面，你是想要一個雞蛋還是兩個？”

    他滿心糾結(jié)雞蛋的個數(shù)問題，沒注意到，不遠處有兩條流浪狗正朝著他們的方向過來。

    戚長安很自然地移了一步，擋在了徐洛陽前面，余光注意著流浪狗的情況，一邊回答，“一個就夠了，我行李箱里還有帶回來給你的各種特產(chǎn)，可以改善一下生活。”

    特產(chǎn)？徐洛陽瞬間覺得戚長安身高十米八！

    與此同時，蒙特利爾正是下午兩點半，戚長殷推遲了會議，吩咐助理把辦公室的門關(guān)上?；魻柭t(yī)生坐在他對面，將手里的文件夾隔著辦公桌遞了過去。

    耐心地等戚長殷翻完厚厚一沓檢查報告，霍爾曼才開口，“和我們之前猜測的一樣，長安的身體并沒有被繁忙的拍攝工作影響，相反，比兩年前的狀態(tài)還要更好一些?！?

    戚長殷抬頭，眼神透著壓迫感，“那之前的再次復(fù)發(fā)是怎么回事？”

    “這個問題我以前就做過預(yù)測，長安的特異性虹膜異色癥，是由他小時候服用的各種藥物所造成的，沒有治療參照。并且，其中的一些所謂的新型藥物，我們至今不清楚藥物成分。所以大約兩年前宣布痊愈時，我就說過，可能會有復(fù)發(fā)情況。不過，”

    霍爾曼拿出了另一張檢查報告，“這一張照片顯示，在特殊的光照角度下，我們可以看見長安的瞳孔外沿，有一圈鈷藍色。這說明雖然復(fù)發(fā)，但嚴重程度大大降低，由此引發(fā)的突發(fā)性右耳耳聾，也同樣沒有加重。所以病情總體在我們的控制范圍內(nèi)?！?

    “嗯，你接著說?！?

    “這一部分是胃部相關(guān)檢查的結(jié)果。十六年前，長安胃部的三分之一被切除，人的自愈力是強大的，現(xiàn)在除了胃容量依然很小、消化能力受到影響以外，傾倒綜合征和膽汁反流的情況已經(jīng)基本消失，神經(jīng)性胃痛因為尚未出現(xiàn)誘發(fā)因素，暫時不明。不過，”霍爾曼醫(yī)生拿出血液檢驗報告單，指給戚長殷看，“但缺鐵性貧血依然存在，您需要勸說長安側(cè)重吃一些營養(yǎng)豐富的食物?！?

    談話持續(xù)了將近一個小時，戚長殷翻看著末尾的心理測評表，只見“良好”前面打了一個勾。

    抬頭看向霍爾曼，他有些艱難地開口道，“這一次長安回來，我聽見了他的夢囈?！?

    無論戚長殷掌握著多么巨大的財富，此時的他，和所有的病人家屬一樣。霍爾曼點頭，表示自己在聽。

    “他在夢里喊了‘媽媽’，并且不斷重復(fù)‘媽媽，我沒有生病，真的沒有’這句話?！表撃_被手指折卷，戚長殷習(xí)慣性地保持聲音的平靜，但語氣中依然泄露出了幾分難過，“我認為心理測評對長安已經(jīng)不再適用?！?

    他的弟弟，明顯還陷在當(dāng)年的噩夢里，一直沒能走出來。而不是像測評表上顯示的那樣，傷口已經(jīng)結(jié)痂愈合。

    “當(dāng)然。”霍爾曼手肘撐在桌面上，十指交叉，注視著面前氣場強大的男人，“我不得不糾正您的一個觀點，您一直將您的弟弟看做一個尚未成年的男孩兒，但實際上，他的內(nèi)心比你所想象的要強大很多。當(dāng)然，與此同時，他內(nèi)心的封閉性也更高。

    在袒露傷口、得到他人的同情及保護，和封閉內(nèi)心、自我保護之間，他選擇了后者。所以，我們都不是他完全相信的人，當(dāng)然不能了解到他真正的內(nèi)心狀態(tài)?！?

    戚長殷苦笑，緩緩地靠在椅背上，“是啊，我不能，即使父親還在，他也不能。我們都沒有資格?！?

    戚長安正在和徐洛陽一起收拾行李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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