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梵音冷笑，“我并不。”

    權傾九眸色一閃，微微的抿唇，“可是小七，明明這段時間你對我也不是完全無法忍受的——在你知道自己會出宮的前提下，你可以跟我和平共處，甚至不是從前那種敷衍了事的和平。”他一瞬不瞬的凝視著她，“所以為什么現在一定要推開我，一定要把自己封閉起來……為了證明你還放不下嗎？”

    她的瞳孔又是一縮。

    哪怕他剛剛說反悔的時候，她都沒有這種被人踩了尾巴想跳腳的怒，心底劇烈的情緒被掀翻，“你胡說什么？”她冷著臉怒笑一聲，“權傾九，你自作多情的本事還真是越來越爐火純青了，啊？”

    自作多情？

    如果在幾日前，甚至昨日，他可能還會信了她的話。

    可是這一刻……

    不可能的。

    他看著眼前怒意分明的女人，竟忽然覺得有些可愛，像是一只惱羞成怒從而炸毛的貓。

    權傾九心底一軟，鳳眸微微的瞇起，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下巴，“你明明心里還有我，卻無論如何都要離開我。”他眸光微凝，蓄著綿長而深遠的歉疚和篤定，“我知道過去我做錯了很多事，若是你還為那些事心中有怨難平，無論你想做什么都好……但是能不能，不要離開我？”

    這語氣、這用詞，都稱得上是低聲下氣。

    最后幾個字甚至帶著幾不可察的沙啞。

    可……

    夏梵音剛才還只是憤怒，這一下卻真的氣得發抖、眼睛泛紅，險些忍不住動手打他。

    她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生氣，或許是因為他從來都是要怎么樣就怎么樣，什么時候這樣問過她的意見？明明沒有選擇，明明從始至終都堅持著他所堅持的，卻還要假裝來問問她吊吊她？

    但好像又不僅僅是這樣——心底深處隱秘而從未被探知的某個角落被人揭開，產生了某種足以讓人惱羞成怒的荷爾蒙，好像那點連她自己都不愿意承認的東西，被赤裸裸的坦露于他面前。

    羞恥、緊張、慍怒，身體里的每一根神經都死死的繃緊。

    可是她的手只抬了一半，最后還是忍住了。

    好像只要她真的動手，就會證明他剛才那番話說中了她的心事似的……

    夏梵音深深的吸了口氣，閉上眼，“是我最近做了什么事給了你什么錯覺嗎？”

    她吐息，睜眸對上他的眼睛，“權傾九……”

    “不，不是錯覺。”

    男人驀地打斷她，“你也不用急著否定我答復我，就想一想我剛才說的話……”頓了頓，“若是你愿意重新給我一次機會，除夕之夜，我就在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等你，好不好？”

    她眸色一閃，不假思索道：“我不會去的。”

    權傾九早就料到她會這么說，眸色微不可覺的收斂黯了下去，只是下一秒，他便意味不明的勾起唇角，“沒關系，我會一直等著你，等到你來為止。”

    如果你不來，我就去把你抓來。

    只是最后一句，他沒有說。

    他不能逼得她太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