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激蕩19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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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反觀香港,其工業化巔峰是在1970年,之后便開始了長達二十多年的衰落之路。沒錯,香港工業的衰落不是始于八十年代,而是從七十年代就已經初露端倪了。
其中的典型案例是紡織業,歐美國家從六十年代開始,逐步對紡織產品實施了越來越嚴格的進口配額制度,于是以出口導向為主的香港紡織業很快遭到了重創。
正所謂春江水暖鴨先知,香港輕工業發展碰到了天花板,對此感觸最靈敏的自然是香港的企業家們。于是從六十年代末開始,大量香港企業家逐漸轉型成了香港地產商。
也許有人會問,為什么港英當局對發展香港工業沒有興趣?
因為殖民政府的核心工作,是維持英國的殖民統治,而不是發展本地的經濟。甚至在殖民當局看來,以華人為主導的香港工業要是崛起太快,會使得華人的力量難以控制,最后危及英國在香港的殖民統治。
所以,英國人才會吹噓所謂的“積極不干預政策”,換句話說就是我不給你們扯后腿,讓你們自由發展,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
中國古代有苛捐雜稅猛于虎的生動比喻,所以總有許多人認為,稅收少的政府,就一定是好政府。
其實這是一種極為愚蠢的觀點,判斷一個政府合不合格,在于其有沒有為廣大人民謀福利。
只要收上來的稅能做到取之于民、用之于民,那么稅負的高低并沒那么關鍵。按照后世的許多統計標準來看,中國是全世界稅負最高的國家之一。
結果中國的工業在激烈的全球競爭中非但沒有破產,反而一步步發展成了世界工廠。而香港是全世界稅率最低的地區之一,但本地的工業卻已經基本死絕了。
只能說英國人當初“朝三暮四”的手法玩得很溜,把一大批人忽悠瘸了,以至于幾十年后還有人懷念當年當狗的舊時光。
香港表面上的直接稅負看似不高,但卻通過土地出讓金這種間接的變相稅收,在對所有香港人進行狠狠的搜刮。
國內的許多政策都是學的香港,結果差點把地方財政學廢了。后世龐大的地方債務,已經成為懸在國人頭頂上一座危險的堰塞湖。
看一個地方的稅負水平高不高,其實只需看那里的財政支出有多大就行了,畢竟政府手里的錢不可能憑空變出來。
比如美國現在執政的里根政府正在積極降低稅率,共和黨能這么做的原因,一方面是要推行小政府主義,減少不必要的開支,另一方面還要配以大規模財政赤字。
以至于美國政壇有一句很流行的話,叫做民主黨存錢共和黨花。
但港英當局在香港可不是推行小政府制,比如香港是全球警民比例最高的地區之一,而且香港還對公務員實行高薪養廉政策,由此產生的龐大開支自然要由全體香港人買單。
高地價直接導致了香港資產估值出現泡沫,使得香港長期承受了遠高于周邊地區的通脹壓力,而這極大地損害了香港工業發展的潛力。
實際上除了賣地之外,港英當局還幾乎對外發賣一切可以出售的東西。比如電力、電話、電視、巴士線路、出租車牌照、證券經紀牌照等等。
這些專營權對港府來說未必都像土地拍賣那么賺錢,只不過港英當局作為殖民政府,希望自己的治理難度越簡單越好。
所以這種帶有極高壟斷性質,類似于早期買辦制度的專營權,在香港一直盛行不衰,幾乎遍及所有公共領域。
服裝產業是香港工業的第一大支柱,但因為服裝屬于紡織產業,受《多種纖維協定》影響,香港向許多國家出口的紡織和服裝產品,都會有嚴格的配額限制。
香港有以何東為首的老四大家族,還有以李家成為首的新四大家族,其實制衣業還有一個“配額四大家族”的說法。
羅氏針織的羅家、麗新制衣的林家、肇豐紡織的方家、萬泰制衣的田家,他們并不是全港規模最大的四家服裝廠,但掌握了香港大部分的成衣配額,每年靠著炒賣炒賣自己手里的配額而大獲其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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