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迷霧-《荊山之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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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歡那模樣的?”問完這句話,老周忽然想到,晏玉和外公其實很像。像的不是容貌,而是神態(tài)和氣質(zhì),以及那顛倒眾生的魅力。
“不是?!?
“好吧。”老周也不勸了,“有麻煩再和我說。”
“荊覓玉,你在聽嗎?”同事提高了音量。
“???”荊覓玉的思緒中斷了,笑看同事,“聽著呢,祁玉峰和胡瑛嘛,天作之合?!?
“合什么啊。祁玉峰是碧鴉犀大小姐的未婚夫,外面玩得再兇再野,結(jié)婚的都是門當(dāng)戶對的女人。”
荊覓玉輕輕點(diǎn)頭?!案咭??!?
同事聽出她的敷衍,沒了聊天的興致,“回去吧?!?
下午,荊覓玉整理了資料去開會。
領(lǐng)導(dǎo)講了幾句和祁玉峰的合作事項。
兩年前,萬港有獨(dú)立的精英團(tuán)隊接洽碧鴉犀。戰(zhàn)略合作解除之后,團(tuán)隊所有人都簽署了保密協(xié)議,不得透露曾經(jīng)的工作內(nèi)容。
其他同事好奇,卻又打聽不得。
而今再次合作,萬港自然又得組建團(tuán)隊。
荊覓玉不知怎么的,對祁玉峰這個名字總是左耳進(jìn),右耳出。
冗長的會議變得難熬。
好幾個同事都偷偷玩手機(jī)。
荊覓玉托腮,看到了朋友圈的紅點(diǎn)點(diǎn)。心中那個激動呀,就怕不是晏玉。
好在就是他。他在她的自拍下點(diǎn)了一個贊。
再一刷新,她看到他發(fā)了一張圖。
一個懸挑在空中的大籠子,遠(yuǎn)景像是蕪陰的江河。
她問:「這是巨大的鳥籠?」
「合歡籠?!沟人香^等了好一會兒的晏玉笑了笑。
她面部神經(jīng)抽動一下,正疑惑這三個字是不是自己理解的那個意思。
他又說:「設(shè)計師深諳雙修之道,尺寸和半徑能實現(xiàn)各種姿勢。再結(jié)合人體工學(xué),男人不累,女人必吹。是重金打造的合歡利器。」
荊覓玉此時是黑人問號臉,她把那表情發(fā)給了他。
「你哪天和我試試,就知道設(shè)計師的用心良苦了?!惯@東西的設(shè)計圖一出來,晏玉就覺得是干炮用的。
「囚禁系?」就算他有這癖好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晏玉:「你比我還重口?!?
她繼續(xù)黑人問號臉。關(guān)她什么事?她如果不是閑得,也不會沒話找話問到這種話題。
她眼角余光見到鄰座同事似乎在偷瞄她的手機(jī),趕緊鎖上屏幕。
不過,再看贊那欄的名字:門前一株破桃樹。她忍不住彎起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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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雙英的祖籍在一個小村子。
這么多年過去了,她從大字不識一個、只懂耕田種菜的女人蛻變成了端莊貴氣的晏夫人。做過幾次五官調(diào)整之后,臉上的土味也徹底抹去了。
在蕪陰,無人知曉她的過去。她身為繼母,既和原配兒子相處融洽,外人漸漸就不把晏風(fēng)華婚內(nèi)出軌的事當(dāng)作談資了。
李雙英讓晏玉趕回來,并不是因為她和晏風(fēng)華的矛盾。晏風(fēng)華的風(fēng)流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她只需穩(wěn)坐第一夫人的位置,其他的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近幾個月,她跟一群牌友組了一個茶會。談的是人生,侃的是各家兒女的終身。
年輕的男女成了待價而沽的商品,在長輩的嘴里耳邊成形。
李雙英相中的是于家小女兒,家世和履歷都非常優(yōu)秀。而且,晏家企業(yè)近幾年的新投資是期貨,和金融背景的于家互利互惠。
茶會定在牌友的別墅。
雨后濕氣縹緲,蜿蜒的石橋駕霧而來。
李雙英戴著一頂歐式復(fù)古禮帽,宛若巨大的花朵。她踏上石橋?!坝诩业男∨畠耗懵犨^嗎?”
“小媽,又有什么新花招?”晏玉不答反問。
“我見過她照片,水靈靈的。我一直想和你爸生個這樣的女兒?!睒淙~上,幾滴雨水顫悠悠的,滑落到她的禮帽上。
“你是要認(rèn)她當(dāng)女兒?”
李雙英橫過去一眼,“我有兒子,討個兒媳就行?!?
“小媽?!彼〈揭怀?,“你被晏家渣男荼毒了這么久,再讓水靈靈的小姑娘往火坑里跳。不太厚道啊?!?
李雙英回首。晏玉的瞳仁黑白并不分明,反而有些朦朧,尤其現(xiàn)在仙氣裊裊,她望久了都受不住。“你比你爸有出息。這么多年,交過的女朋友個個對你贊不絕口?!?
“那是贊給你聽的,在我面前可不一樣?!?
“別妄自菲薄?!崩铍p英蓋下帽緣,擋住晏玉的幽幽目光?!白撸娨娔俏挥诩倚∨畠?。我拜托于家大姑一定拉她過來的?!?
田園式的茶廳設(shè)計倒是質(zhì)樸文藝。李雙英和牌友們互相介紹。
于家長輩仰頭打量晏玉,眉間皺了下。這小輩長相是好,生來就折少女芳心,卻并非良配。
此時,一個女人走下旋轉(zhuǎn)樓梯,一襲鵝黃衣裙,襯得她膚白眸亮。
李雙英悄聲低語,“那就是于家小女兒?!?
晏玉漫不經(jīng)心地應(yīng)一聲,“哦?!?
于今眉走過來,乍見他,表情變得復(fù)雜,幾種情緒逐層遞進(jìn)。
簡單介紹之后,年輕男女均是頷首,不吭聲。
李雙英輕拍晏玉的手臂,“年輕人多聊聊?!?
晏玉笑著往外走。
于今眉躊躇了半秒,跟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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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意盎然的庭院里,有一對春意盎然的男女。
晏玉避開了他們,走上木梯。
臺階濕滑,于今眉緊緊握著扶手,小心翼翼到了二樓的屋頂花園。
雨水濺在她白白的高跟鞋上。
這一幕,讓晏玉不期然想起了荊覓玉。
于今眉停在最后一級臺階,打破了沉默,“你還記得我們二十歲時的約定嗎?”
“忘了?!彼┮曀?。
“如果我們?nèi)畾q都沒結(jié)婚,你就娶我?!弊詈笏膫€字,主語是晏玉,而非“她就嫁他”。
“童言無忌?!?
她以前喜歡他的眼睛,仿佛漾著一壺桃花釀,稍不留情就能醉倒其中。然而此刻他的眸光,涼似杏花雨,險勝斷層湖?!翱晌耶?dāng)真了?!?
“可我早忘了?!?
她追著他的眼睛,“我為了你才回國的?!?
晏玉問:“什么時候回的?”
“去年,你去北秀后的第五天?!?
他戲謔地笑,“那你怎么不追去北秀?”
于今眉臉上的深情崩裂了,她跳上一步,“跟你開個玩笑啊。你知道,我是為了追簡午才出國的,追不上就回來了唄?!?
晏玉明了,“我今早上收到了簡午的請柬。”
她流露出一絲痛楚,眼眶乍現(xiàn)水光,“我都后悔和你分手了?!?
他不以為然,“多少年前的事了。”
“我們當(dāng)年感覺對了就行??涩F(xiàn)在讓我跟一個男人過一生,我要考慮對方家世,商業(yè)利害,自己是賺了還是賠了。我恨不得嫁個花花公子!各過各的更自在。”她的淚水忍不住滴落。
在蕪陰,晏巳簡午是一雙鏗鏘的名字。
簡午真名:簡譽(yù)。聽起來像監(jiān)獄。
晏玉呢,遷來蕪陰時,還是個幾歲的小男孩。上了初中,他這名字就跟艷遇掛上了鉤。加上那漂亮長相,轉(zhuǎn)角就能遇上告白的。
晏玉是巳時出生,簡譽(yù)是午時。也不知他兩個是誰先起的主意,晏巳簡午這稱呼就出來了。吹起的風(fēng),比他倆的真名還大。響亮到許多人聽過,卻不知究竟是誰。
于今眉和晏玉確定關(guān)系沒多久,就轉(zhuǎn)投簡譽(yù)了。她后來想了想,簡譽(yù)不一定就是比晏玉好,自己那時只是想借此刺激晏玉。
然而,晏玉大方地和她道別,不曾回望一眼。
這么多年過去了,也沒聽說他有為誰吃過醋。哪怕是女朋友劈腿,他一樣談笑風(fēng)生。聽著像是一個綠帽奴。
晏玉看著她楚楚可憐的樣子,“簡午對你做了什么?”
于今眉不回答,反而追問道:“你真心愛過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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