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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蘭惜站起來走到流云身側(cè)，微微福身，聲音細(xì)細(xì)柔柔，頗具大家風(fēng)范，“孫女和長姐一同上書院，同長姐在一起的時間最長，自然對長姐也是最了解的。長姐的課業(yè)雖然成績平平，但是也是頗具先生好評的，之前先生還夸獎長姐思維敏捷，能想到旁人無法想到的事呢。”

    這事說來倒也是真的，但是流云心中卻明白，先生當(dāng)時說的那一番看似表揚的話壓根就是嘲諷，大概也只有當(dāng)時的流云才會相信蘭惜的鬼話，相信那些話是在夸獎她。因而書院的先生如今看到她，眼中總是帶著輕視，試問一個連貶褒都聽不出的人，除了仗著嫡長女的身份，其他的什么都不是。

    流云在書院的存在十分尷尬，那些個心高氣傲的嫡女們不屑于同她交好，而那些庶女們更是同她劃清界限，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流云才會越來越不喜歡去書院念書，后來便是三天兩頭地請了病假留在府里不出去。

    她是個聽不得旁人指點的人，尤其是那些人總是將她和蘭惜放在一起比較，把蘭惜夸到了天上去，也順著將她貶到了地下去，然而蘭惜卻總是幫著她護(hù)著她，旁人更是覺得蘭惜是個不可多得的善良女子，流云就是個苛待庶妹的長姐，久而久之，流云對蘭惜的感情也就越來越復(fù)雜。

    “是孫女資質(zhì)平平，請祖母不要責(zé)怪林姨娘。”若是換做平時，誰提起這些讓流云難堪的話題她早就暴怒離去，絕不會如現(xiàn)在這般安靜地立在原地，低垂著頭看起來委委屈屈的樣子。

    蘭惜的眼中飛快地閃過驚訝，隨后便微微沉了眼，看來流云真的不一樣了。

    “云丫頭，你過來。”沐老夫人朝著流云招招手，她便輕移蓮步走到了沐老夫人身側(cè)。

    “祖母……”平淡地喚了一聲，只是語氣里卻有一抹難以察覺的難過，想來也是，沐府的嫡長女資質(zhì)平庸，讓她如何在其他姐妹面前抬起頭來，再加上又是個失去了生母的孩子，就算有了什么委屈怕也只是往肚子里吞的。

    想到這里，沐老夫人安慰似的拍拍流云的手，語氣慈祥，“祖母知道是你受委屈了，你娘才情過人，若是她沒有過世親自教你的話，你必定是個讓人驕傲的孩子。”

    言語間，竟頗有幾分指責(zé)林姨娘沒有教好她的意思。

    流云扁了扁嘴，仿佛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祖母的話似的，最后也只是默默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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