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校閱驚變-《守寡失敗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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甕城上,亦是一身甲胄的景耀帝莊嚴抬臂,四野呼喊剎那安靜,他方才肅聲道:“準。”
安國公再次一禮領命,這才勒馬轉身宣布:“校閱開始!”
隨后,安國公亦馳馬至甕城之下,登城而上,與景耀帝一道在城頭開始觀看演練。
此次校閱,其實參與的部隊主要有四支,中軍與亭州當地戍軍、世家豪強的族兵。
這四支部隊,要說裝備之精良,當然首推左衛軍,畢竟是天子近衛,所有將士皆是良家子,甚至將校中多為世家子弟,不論是軍士素質,還是一身裝備,其軍容之盛,平常軍隊難以望其項背;
可要說氣勢之銳,卻要看安國公所率中軍,人數最多,有十余萬人,且南征北戰,經驗豐富,見過血殺過敵,所有裝備又由大魏朝廷統一采制,不似禁軍還要考慮什么形象門面,中軍身上,皆是殺人之物,換個說法,就是如果只看中軍的馬兒,雖然不若左衛軍中那般神駿,可是那種戰馬的淡定,絕非膘肥身健能夠彌補。
統屬最駁雜的,便是當地世家豪強的族兵,十來個世族,各有各的旗幟與打扮,軍陣大小與軍容強弱也是相差各異。實也難怪,原本這些族兵不過是當地豪強世家的部曲,因為北狄入侵三載,亭州特許他們為自保而倉促成兵,因為世族底蘊、財力相差懸殊,有沒有儲備相應的將領、能不能自部曲中選拔出健卒、有沒有錢財供應軍備……這些條件堆出來就是族兵最后的綜合素質。
至于精神面貌最是萎靡的,便是亭州戍軍,實在也怪不得他們,被北狄來來回回反復蹂.躪的最多也是他們。身為邊卒,遇上戰事實是最慘之事,按照大魏律,如無戰事,邊卒乃是兩年一輪,兩年一到便該回家與親人團圓,但因為北狄這場戰事綿延,不得不一直在此。而且邊卒的待遇如何能與中軍相提并論,爺不疼娘不愛,口糧軍備缺斤少兩不是時有發生,而是曰曰都有。北狄打來打去,別的軍隊來來去去,就只有他們,反正必得在原地扛著。
而這一次閱兵的順序,卻是反過來,亭州戍軍最先、世族族兵其次,中軍再次,最后是左衛軍。
說實話,宋遠恒早就知道亭州戍軍的情形,故而下令他們不必上馬演練,以步卒軍陣上就行,可是看到他們居然連像樣的甲胄都拼不整齊,那補丁一般辣眼的陣容……先時這些老兵油子絕未向他報備!
宋遠恒心中難掩恚怒,他當然知道那些老兵油子的想法,無非就是覺得會哭的娃娃有奶吃,想在陛下面前哭哭窮,可也不看看這是什么情形!一時間,宋遠恒已經動了殺意。
有個亭州戍軍在打斗中一個不慎,居然還掉落了手中長戈,他引得世族軍陣中發出轟然大笑,宋遠恒壓下心中怒意,不動聲色向景耀帝看去,卻見陛下面上一片平靜,瞧不出半分喜怒,便收回了視線,只專心觀看接下來一家家世族族兵的登場,不時向景耀帝介紹一二。
岳欣然出門,圍觀了一陣景耀帝的隨衛,就按照那位治工從事幾日前交待的地點,到了城北這處工棚。
閱兵的甕城也在北郊,故而,這工棚離得并不算遠。
可是,岳欣然抵達之時,卻只遠遠聽到一陣嘈雜與怒罵:“你們這些狗官!說話不算話!”“快把糧交出來!”
然后是一個婦人嗚嗚的哭聲:“俺們家里老娘和幾個娃餓得只剩下一口氣了,求求老爺們行行好吧,你們先時說好的嗚嗚嗚嗚……”
岳欣然看到這處治工從事選定的工事安排地點被人圍了里三層外三層,再一聽那些哭嚷心中便有不好的預感,她這一次從益州奔到亭州,因為是隨那位呂中官一道,她本來就算是編外人員,叫那位呂中官通融已是不易,故而,她身邊也沒有帶多余的人手,這次,還是封書海見亭州治安不好,指了一對州牧府的衙役兄弟隨身護衛。
岳欣然便向其中一個:“秦大,你去打聽一二,發生了何事?”
亭州口音與魏京、益州俱有差別,故岳欣然一時不便上前,秦大很快來回話,他神情間也頗是吃驚:“蔣治工這幾日未給這些做工的百姓發米糧,他原先推托說是閱兵未結束,上面不肯給米糧,要到今日閱兵,上頭高興才肯給,今日這些百姓早早就來守候,結果發現只有幾個小吏在,蔣治工人卻不見了,那些小吏都說不清楚。”
岳欣然想到今日所見的紅纓銀甲、圣駕黃纛,心頭不由一跳,竟……這樣湊巧嗎?
她立時沉聲道:“秦大,你身上帶有州府衙役之令,迅速去尋黃都官,越快越好,務必要黃都官帶人趕來!”
她緊緊盯著秦大的眼睛:“記住!給黃都官說清楚,我不管他現在在忙什么,立時給我過來,”她語聲一輕:“你告訴他,耽誤片刻,都可能是要掉腦袋的大事!”
眼前不過是一個小娘子,雖說跟著忙碌州牧府中那些事看起來十分厲害,可也不過只是一個小娘子。
但這一刻,不知是否她的氣勢太過凌厲,又或是她的叮囑太過駭人,秦大竟覺得心臟怦怦直跳,立時點頭,撒開腳丫子就跑。
岳欣然朝身邊另一個隨從吩咐道:“秦二,你立時跑到蔣治工府上,就說州牧大人讓他過來,”岳欣然語聲冰冷:“不管對方是如何回復你的,你都立即過來回話,聽清楚了嗎?”
秦二立時點頭,奉令而去。
黃都官離得不遠,他衣冠不整、氣急敗壞地趕來時,先看到那些將工棚圍起來的百姓,先是氣不打一處來吼道:“將這些刁民給我抓起來!”
然后,他再看到了大步而來的岳欣然,不免便是一聲尖刻的冷笑:“小陸夫人,你真是好大的架子、好大的氣魄,若是別人不知,還以為亭州官衙是你家開的吶!”
秦大面色緊張地跟在黃都官身后,看到黃都官這般氣勢洶洶,他是方才帶話之人,不免心中忐忑,卻見那位小陸夫人神情不變,直如不聞般向黃都官一禮:“黃都官,待我審完,您便可知我是否危言聳聽。”
岳欣然這番反應反而令黃都官心中不確定起來,難道真是有什么大事?否則一個小娘,怎么敢這般托大?
他冷哼一聲,那便審吧,他倒要看看,這小娘能問出什么來。
都不必如何詢問,這些苦命的百姓便將苦水一一倒來,如秦大先前打聽的一致,數日前,那位治工從事便尋了借口不肯給百姓發糧,一旁小吏也是苦著臉連連辯解:“這都是治工大人的吩咐啊!我等如何知曉!”
黃都官亦聽得滿心疑竇,這蔣亦華搞什么鬼!封書海新官上任,聽聞又是官聲不錯的那種清官,蔣亦華再貪婪,也不至于這么蠢吧!非要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再者,就是要貪,也要把面兒上抹均了,似蔣亦華這樣的老手,黃都官不信他會把貪墨之事干得這么糙,簡直枉負他蔣亦華的“美名”。
岳欣然卻看著這些怒目而視的百姓,冷靜問道:“各位父老鄉親,我身旁這位乃是執掌一州刑獄的黃都官,他為人最為方正不阿,方才拿下諸位,黃都官也只是想向諸位了解事情端的,絕沒有治罪的意思,諸位做工還有什么不平之事,只管報來。”
被打著旗號、“方正不阿”了一把的黃都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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