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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千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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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滾倒在地的君珂微笑……這叫惡有惡報,如果你好好放我下來,不用那么大力氣扔我,你的袍子不會因為拉扯之力過大撕這么慘,你尊貴的臀不會被人看光。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做人要厚道,孩紙。

    她在地下的角度上望,此刻才看見對方的臉,那難以描述的神情倒也罷了,眉目卻讓她怔了怔。

    那個被剖的?

    真是冤家路窄。

    君珂可不認為這種人會記得自己對他的救命之恩,這種人一看就高高在上,予取予求慣了,保不準認為全天下救他命是應該,不救他命那叫該死,救他命剖他腹那叫以下犯上,沒謝她救命之恩還得先追究她“擅剖肚皮居心叵測”之罪。

    不得不說君姑娘在大燕王朝摸爬滾打近一年,對這世道民情人心已經有了初步的把握和概念,她所揣測的納蘭君讓的心態八九不離十,只不過納蘭君讓要追究的不是“擅剖肚皮”,而是“擅留丑疤”之罪而已。

    此刻的納蘭君讓,自然沒心思去想到君珂那么多,衣服被扯的那一刻,這鐵石般不動的人也傻了一瞬,他出身高貴無倫,性子自小又強硬孤傲不容侵犯,小小年紀便尊貴得人人避易,便是父母也得看著他臉色說話,更遑論屬下他人,幾曾褲子被撕,人前袒身,受過這樣的奇恥大辱?

    男子臉色鐵青,眉目神情僵凝不動,剎那間令人想到陰暗叢林里千里矗立的鐵石雷神雕像,沉凝冷酷里隱藏著暴戾涌動的氣息。

    四面的氣壓都似乎低了些,空氣的密度瞬間變濃,擠壓著人的呼吸空間,君珂隱隱感覺到對方眼睛里小雷閃電正噼里啪啦亂閃,下一刻就可能陰極遇上陽極,啪地一聲炸出滿天星,她不敢爬起,手肘撐在地上,警惕地望著納蘭君讓,心想您也真是奇葩,褲子被撕了趕緊掩啊,在那一起一伏地練啥肺活量呢。

    半晌,納蘭君讓抬手。

    君珂身子一緊。

    “嗤啦。”

    靛青色天羅錦悠悠落地,被毫不留戀踩在腳下,隨即反手一抽,一匹馬背上的包袱散開,大幅黑色壓銀邊盤龍重錦披風像一朵沉黑的云應手而起,在空中一個盤旋,銀色飛騰怒龍一閃,那披風已經沉沉罩上了他的肩。

    帥!

    君珂心中一聲贊還沒贊完,那披風竟然如有生命般揚角而起,直奔她面頰而來,風聲虎虎,力道剛猛,如果被抽足了,君腫腫就要再次登臺,并且短期之內不能謝幕。

    君珂并無懼色,她冒險嘴撕內褲,等的就是此刻,霍然一個鯉魚打挺,彈起的姿態當真像只鮮活的銀色小魚,一閃間便越過了披風的范圍,隨即不退反進,腳跟一彈便向納蘭君讓沖了過去,來勢兇猛,直如炮彈。

    納蘭君讓倒呆了呆……她不是應該趁機逃跑嗎?怎么竟然往自己懷中沖?

    驚訝歸驚訝,自幼訓練的直覺還是讓他反應絲毫不慢,手指一沉一劈,抓向君珂肩井,力道毫不容情,納蘭君讓直覺這妖女難纏,不如先廢掉武功!

    漫天掌影,呼嘯而下,君珂剛剛撞入掌影范圍,突然袖子一抖,一個小瓶落入掌心,手指一撳,隨即腳跟一轉,轉身就逃!

    “哧……”

    空氣里彌漫開一陣辛辣的氣味,刺鼻嗆人,首當其沖的納蘭君讓連眼睛都睜不開,震驚之下不顧傷敵,趕緊連退三步背靠馬匹,其余沖上來的護衛也一陣大咳,等到好容易睜開眼睛,哪里還有君珂的人影?

    空氣中那種刺鼻的味道猶自未散,納蘭君讓怒極,捂著酸痛的鼻子一躍上馬,身子一縱間后腰一涼,裸露的肌膚觸上披風絲質滑冷的感覺空蕩蕩,更是怒氣上胸臆恨不斬君珂。

    他端坐馬上,凝望來路,四面護衛小心翼翼請示該怎么做,納蘭君讓沉默一會,神情中的暴怒漸漸散去……憤怒只會讓人失去正確的判斷力,從而做出不理智的決定,這不該是他犯的錯誤。

    “這女人輕功不錯。”半晌他緩緩道,“我剛才隱約看見她向西而去,你們去追,我在此地等你們。”

    “是!”

    護衛們驅馳而去,一路煙塵,四面安靜了下來,空氣中那種刺鼻的味道漸漸散去,納蘭述立在原地,神情若有所思。

    日近正午,陽光溫暖,他立在馬匹陰影里,在任何時候,他都喜歡呆在所有可以遮擋并有陰影的地方,因為陽光會影響人的視線,而遮擋物可以阻止一切突如其來的殺手。

    因為自幼和陰影作伴,而又沒有朋友,他養成了琢磨陰影的習慣,這一塊陰影像什么?那一塊陰影像什么?還曾根據陰影流動的變化,悟出一套劍法,被燕京凌云院的師傅們,贊為奇才。

    此刻他靜立筆直,背靠馬匹,眼光遙遙放出去,似乎又在琢磨他唯一的游戲陰影。

    他眼光落及的地方,是一棵樹的陰影,枝干濃密,郁郁蔥蔥,在白亮的地面上,打出一片連綿的光斑,光斑里枝葉不動,安靜如初。

    光斑里,有一小塊黑色的圓斑,混在在樹葉的光影里,看起來和別的沒什么不同。

    不過,真實的映像還是有區別的,只不過當事人不知道而已。

    那片圓形陰影的主人,此刻正掩在樹上,沒有注意到地下,緊張地看著前方。

    唉,怎么不一起出去追呢?為什么還要留下來等呢?

    君珂皺著眉,暗罵自己怎么就沒考慮到這開膛君的身份,他怎么可能親自去追?必然要端著架子在原地等的。

    她身上的防身武器,因為電筒太重,并不常帶,倒是將一瓶辣椒水隨時配備,這東西她一般也不舍得用,用完就沒了,不過成分也不難,自己大可以嘗試再做,撕納蘭君讓褲子的那一刻,她就想好噴辣椒水,然后趁亂詐做逃走,那邊護衛還在揉眼,她向西奔幾步,一轉身卻上了旁邊早就看好的樹。

    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輕功雖然不錯,但內功還沒到家,短期奔逃不要緊,長期被追就堅持不下來,逃是愚蠢,不逃才是上策。

    現在這人不走也沒關系,等唄,他四處找不著,總得離開的。

    君珂安安穩穩地伏著,這幾個月戚真思也鍛煉過她的耐性,所謂靜如處子動如脫兔,那個沙坑就是她經常被埋的地方,戚真思會把她埋進去,就露個肩膀和頭,然后豎一塊墓碑,上書“此人已死,兩個時辰后詐尸。”一開始是三個時辰,之后就慢慢增加個五個八個,直到君珂能夠不吃不喝不動,熬上兩天為止。

    不就是拼耐性么?你能二十四個時辰后再詐尸么?

    君珂微笑,自得意滿,鼻尖還是有些癢,她不敢去揉,怕動得枝葉紛亂,給納蘭君讓發現。

    樹木的陰影恰恰到納蘭君讓腳尖,他只淡淡看了一眼,便掉開目光,面無表情看護衛們驅馳而去,對留下的護衛首領石沛道:“我要打坐歇息,不得吵我。”

    “是。”

    納蘭君讓四顧一番,很隨意地走到了樹下,盤坐,運氣,調息。

    君珂渾身的肌肉開始繃緊。

    納蘭君讓卻毫無所察模樣,一直沒有抬頭看一眼,忽然對身邊護衛道:“云七,上次你做的蜜汁烤兔很有風味,我想再嘗嘗。”

    那叫云七的護衛笑道:“主子,這里沒有山林,兔子怕是一時不得,附近有人家,我去給您買只雞來,屬下的蜜汁叫花烤雞也是不錯的。”

    納蘭君讓點點頭,云七自去買雞,其余護衛則開始在地上挖坑,納蘭述隨手指了指,示意護衛們挖的地點,又道:“坑挖深些。”

    護衛們有些納悶,但還是依照吩咐,將坑挖深,直到挖到足可容納一人,納蘭君讓才點頭,道:“多烤幾只大家一起。”

    君珂在樹上看得莫名其妙,心想挖這么大坑,得多少只雞填啊,小心跌下去栽死。

    不多時云七提了幾只雞回來,看見這么大坑也愣了一瞬,隨即便開始收拾雞,去內臟放鹽,脫毛涂蜜汁,其余護衛在坑上燒起火來。

    納蘭君讓一直靜靜看著眾人忙碌,忽然道:“這蜜汁是哪里產的,我看看。”

    云七急忙將罐子裝的蜜汁奉上,以為主子懷疑有毒,連神色都變了,小心翼翼道:“主子,這是自府里帶出來的,你日常用的……”

    納蘭君讓將蜜汁嗅了嗅,忽然抬手一潑!

    “變味了!”

    半罐子金黃的蜜汁,被他隨手一潑,在半空里劃過一條琉璃般的弧線,唰地潑上了樹。

    “啪。”

    一聲微響,那半罐蜜汁,好死不死地,準準潑在君珂臉上!

    君珂猝不及防,瞬間臉上脖子上都是濃膩的蜂蜜,連呼吸都差點窒住,她一驚之下險些跳下,卻在最后關頭生生忍住。

    不能跳,就算是那混賬已經發現了她,故意潑的,她此刻跳下,就等于把命送給他。

    不管他是真的知道還是巧合,在他沒出手之前,她要忍,等,等到納蘭述追上來!

    拖延一分是一分!

    蜜汁潑面,粘膩萬分,君珂咬牙,一動不動。

    底下的納蘭君讓似乎也不是故意的,對著惶然下跪請罪的云七道:“蜜汁有點酸,下次帶點好的。”隨即又打坐不語。

    四面靜了下來,經過這一場驚嚇的護衛們,做事更加小心。

    君珂卻靜不下來了。

    她瞪著眼前,迤邐而上的一條黑線,那條黑線,長、細、自樹下向上延伸,漫無止境像是從地底爬出,那點黑線不住的移動、轉折、變化,卻始終維持著長長的線,并且,直奔君珂的臉和脖子而來。

    天殺的!這樹下居然有個巨大的螞蟻洞!

    天殺的!這一臉的蜜,招惹得那些螞蟻聞香出動前赴后繼鉆她鼻孔!

    君珂瞪大眼,看著那隊螞蟻,舞著螯,晃著觸須,悍不畏死,逐蜜而來。那條細線源源不絕,游動得極為瘆人,很快她的脖子就爬上了螞蟻,漸漸向著她臉上進發。

    君珂快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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