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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我家傻妹妹。”程逸走過去給她披了件外套，“極品路癡。”

    宋清漪其實聽到了他們剛剛的對話，疑惑道：“難道她說的不對嗎？”

    “她說了一堆這邊那邊，誰知道是哪邊？”程逸理所當然的說：“正確的應該是往東往西，再不濟也是往左往右，她倒好，說的話只有自己能聽懂。”

    宋清漪低頭沉思了一下，“她拿著手機，肯定有指明方向吧。”

    “但是別人看不懂的。”程逸搖頭，“一般大家都只承認東南西北這種。”

    宋清漪：“……”

    隔了幾秒，程逸忽然意識到不對勁兒，他緩緩看向宋清漪，“你……”

    宋清漪別過臉往窗外瞧，“不，我不是。”

    程逸輕笑出聲，露出一口大白牙。

    宋清漪扁了扁嘴，嘟囔道：“方向感好有什么了不……”

    話還沒說完，程逸就湊過去在她臉上親了一下，吧唧一聲響，她頓時愣在了原地，手指正摳著窗沿，動作也停了下來，只聽程逸在她耳畔輕聲笑道：“傻媳婦兒。”

    **

    程逸走著去村口接白劍兄妹，宋清漪起床疊了被子，第一次疊出來怎么也不滿意，她疊出來的怎么也不像程逸疊的。

    程逸特像是那種軍事化管理出來的學生，疊的被子都方方正正，以前宋清漪還專門問過他是不是上過軍校，他說單純是因為自己的強迫癥，比如花瓶里的花每天都是新鮮的，花瓶里的水必須在花瓶的三分之二高度，家里每天必須要干干凈凈，東西必須要分類整理，被子要疊的方方正正。

    宋清漪疊了兩次也不是很滿意，但因為時間有限，只好趕緊去洗漱，然后去廚房燒了熱水。

    爺爺已經起來了，換了一身新衣服，刮了胡子，顯得干凈清爽，還年輕。

    他住著拐杖到廊檐下，“怎么就你一個人，程逸呢？”

    宋清漪把洗干凈的杯子放上茶葉，然后倒熱水，“他大哥和妹妹來了，找不到路，去村口接了。”

    爺爺先是應了一聲，爾后皺眉看她，“你怎么不去？”

    宋清漪：“……總要有個人留著準備東西啊。”

    爺爺噤了聲，不一會兒又問：“你去過他家沒？”

    宋清漪搖頭。

    “那你見過他爸媽沒？”爺爺問。

    宋清漪又搖頭，“都沒有。”

    爺爺瞪了她一眼，“他家人呢？”

    宋清漪朝著爺爺吐了吐舌頭，“見過他妹妹，挺可愛的一個小姑娘，和他大哥視頻過，沒見過本人。”

    爺爺沒說話。

    隔了一分鐘，等她把杯子里的熱茶放到大堂的桌子里時，爺爺的拐杖杵在地上發出一聲響，低斥了一句，“沒禮貌。”

    宋清漪：“……怎么了？”

    她被訓斥的一臉懵。

    “什么你呀他呀。”爺爺語氣生硬，“程逸和你說我的時候還是你爺爺嗎？”

    宋清漪：“……”

    “聽著不舒服。”爺爺說：“人家待你好，你也待人家好點，一會兒他家人來了，也給他點兒面子，別什么都讓人家做。”

    宋清漪：“……但我不會做啊。”

    爺爺噤了聲，朝著她瞪了一眼，良久之后嘆了一口氣，“我就是把你給慣壞了。”

    之后爺爺一直看著外面灰蒙蒙的天氣。

    宋清漪注意到他嘴唇微動，好似低聲說了什么，宋清漪看得不太真切，但也瞧到了幾個字：老伙計在的話還能教教。

    外面起了一陣涼風，宋清漪低著頭把大堂里簡單收拾了一下，朝著爺爺喊，“爺爺，回來吧，外面冷。”

    爺爺擺手，“不了，我再瞧瞧。”

    從爺爺的院子里望出去能看到嶂山上的風景，如今已是深秋，山上的綠已經減少了許多，偶爾有那么一片地方是幾近枯萎的黃色，在最東邊依舊是翠綠，那里種著一片松柏。

    剛下過雨，山上起了霧，從山間緩緩升騰而起，彌漫在上空之中，顯得煙霧繚繞，像是一片人間仙境。

    宋清漪從屋里給他拿了件外套出去，剛披上就聽到了汽車響動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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