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那么點兒碳紀澄這邊也不夠燒的,虧得第二日安和公主那邊送了半筐碳來,才算勉強又能支持一日。 安和公主是建平帝胞妹,宮里那些跟紅踩白的人尖兒不給誰面子也不能落了安和公主不是?但安和公主是安和公主,紀澄又是什么呢?公主能想起紀澄來,這就讓紀澄覺得格外窩心了。 紀澄讓柳葉兒去安和公主的帳篷道了謝,柳葉兒去時正逢著沈徹給公主請了安出來。 沈徹掃了一眼柳葉兒,“你上這兒來是你們姑娘有事么?” 柳葉兒低著頭道:“公主娘娘送了我們姑娘半筐碳,姑娘讓我過來道謝,說等她病好了再來給公主問安。” 沈徹那身體根本不懼任何寒冷,自然也就感受不到紀澄她們所經歷的刺骨。雖然紀澄身上已經蓋了厚厚的被子,可帳篷不耐寒不說,那風還透著縫隙鉆進來刮骨,她哪里受得了,加之嚴寒所以不能掀簾子,燒著碳又悶,可險些沒折騰死紀澄。 沈徹又問,“你家姑娘身體好些了?” 柳葉兒道:“眼見著可以起身了,這一日下來又加重了,昨兒晚上又發了熱。” 沈徹沒接著再問,只道了聲“去吧”。 柳葉兒去向安和公主道了謝,回到帳篷里沒多久,就見南桂不知從哪里背了一筐炭過來。 柳葉兒可是識貨的,“呀,這是紅羅炭,你哪兒尋來的?這不是宮中貴人才能用的么?” 紅羅炭無煙無味,灰白而不爆,燃燒又持久,是冬日屋子里燒的炭火里一等一的,這會兒怕是只有皇帝和幾個最受寵的嬪妃屋子里才有。 南桂“噓”了一聲,“小聲點兒,二公子尋來的,叫給姑娘用,仔細別讓人看見了。姑娘在病中,其他的炭煙味兒太大了。” 柳葉兒立即收了聲,和南桂一起將紅羅炭放到了紀澄的內賬里,另起了一個火盆,“這下可算是好了。” 紀澄醒過來時,立時察覺到了煙味兒的不同,“哪兒來的紅羅炭?”紅羅炭雖好,在京師自然是宮中才能用的,但是在晉地只要你有銀子,又有什么炭是不能燒的呢? “二公子讓南桂姐姐送過來的。”榆錢兒快嘴地答道,“姑娘,二公子可真貼心,雖說平日里瞧著疏冷得緊,但實際對自家人也是顧念著的呢。” 紀澄心想,沈徹倒是會做人,雪中送炭,輕而易舉就收買了人心。紀澄心里還存了些別扭,但無可否認對沈徹的觀感的確好轉了一些。 到第三日上頭,沈徹果然讓南桂送了一罐藥膏過來,膏呈透綠色,聞著有一股透心的沁涼,淡淡的草木味兒,讓人十分受用。 紀澄將藥罐遞給柳葉兒,讓她伺候上藥。紀澄不是不識好歹之人,打從老太太開始再到安和公主,便是沈徹其實也不算太壞,紀澄總是要感念沈家的。 譬如那楚世子,紀澄已經明顯看出了他的心意,而王府不同勛貴,他們的宗室身份已經頂天了,再往上爬皇帝就該不放心了,是以這王府的大門反而比一般勛貴人家好進。 紀澄不是沒考慮過楚鎮的,家世、人品都是上上之選,只可惜沈蕁也挑中了他。紀澄自然也可以爭取一下,這男女之事講求緣分,也講求個技巧,沈蕁未必就能贏得了紀澄。 但紀澄一直沒有行動,固然是因為怕沈徹報復,可顧念沈家的恩情也是其中一個原因。到今日,紀澄就更是放下了心中的那點子妄念,少不得以后要躲著楚鎮走才好。 不僅對沈蕁如此手軟,便是對沈萃,紀澄也沒能狠下心不管。 這天下本沒有絕對的惡人,若是周遭有溫情滋養,誰的心腸都會軟的,何況紀澄本就算不得什么沒心沒肺的大惡人,她雖然不想管沈萃的事情,可是想著沈家人對自己的照顧,少不得還是得操心。 不過紀澄在帳篷養傷這幾日都沒怎么見著沈萃,因她病了,沈萃就挪到了其他帳篷好讓紀澄靜養。 這白日里沈萃雖然也來看紀澄,只是總是行色匆匆,然后便整日不見蹤影。 待過得幾日,因著天氣忽冷轉雪,狂風怒號好不嚇人,建平帝下令提早回京,紀澄回到小跨院里養病是,這才算見著沈萃安靜地坐在她床邊探病了,而不是問一聲就跑。 沈萃其實也知道自己有些不是,紀澄這次傷得這般重,還不是都是為了她么?可沈萃平日哪里能得著機會同情郎相處,在南苑是自然要抓緊時間,這會兒回了家管得嚴了也就不惦記這往外跑了。 紀澄朝柳葉兒她們遞了眼神,她們很自覺地就退了出去,出門時還替紀澄掩上了門。 “五妹妹,你和齊家的大公子是不是好上了?”紀澄開門見山地問。 “你哪兒聽來的胡話呀?這樣沒根沒據的話你也來問我,你把我當什么人了?”沈萃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炸了毛。 紀澄心里咯噔一聲,沈萃反應如此之大,莫不是做了不該做的事情吧? 紀澄揉了揉自己的額角,“是我說錯了話,五妹妹。若沒這樣的事情,我同你道歉,你怎樣罰我都好,只是若有這樣的事情,那我就勸你趁早的告訴姑母你的心意,免得夜長夢多。”其實紀澄有些話沒有說透, 一旦齊正在沈萃這里得不著路子攀上沈家,很可能會棄沈萃不顧,到時候沈萃就只能哭天搶地兒了。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