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陰與陽(二)-《七星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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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提和沈徹鬧的這一場,其中的悲苦、絕望,叫紀澄當時真恨不能立即死了才好。
如此種種,都將紀澄原本極為不錯的身子給徹底地拖垮了,尤其是徹夜難眠,便是神仙也熬不住。
沈徹親了親紀澄的手背,忍不住恨自己當時怎么就那么狠心,明知道紀澄的性子格外的自尊,卻非要壓著她低頭不可,到頭來心疼后悔的還不是自己?
枉他聰明一世,卻連這一點都沒看透,感情哪里有什么對錯,誰先低頭又有什么要緊的?先低頭的人不見得就輸了,后低頭的人也不一定就能贏。重要的是兩個人和和美美的過日子那才是最可貴的。可惜他如今才參透其中的道理,只但愿不要太晚才好。
紀澄自己完全不知自己睡了多少時辰,等她醒過來時,是榆錢兒咋咋呼呼地告訴她的,“少奶奶,你都整整睡了三天了。”
紀澄吃了一驚,“我怎么睡了這么久?郎君呢?”
“郎君在給少奶奶煎藥呢。”榆錢兒一邊說著一邊扶了紀澄起身靠坐。
“煎藥?”紀澄懷疑自己是不是睡傻了,怎么聽著榆錢兒的話總覺得那么怪異。
榆錢兒笑道:“是啊,少奶奶是不是也覺得挺怪的?郎君說怕我們不清楚火候,把你的藥給煎壞了,所以這幾日你喝的藥都是郎君親手煎的。也是郎君親手喂你喝的藥呢。”
前后待遇差別巨大,也難怪榆錢兒捂嘴笑了。
紀澄心里甜甜的,比喝了蜂蜜水還覺得甜膩,不過榆錢兒一口一個少奶奶還真叫她習慣,“怎么忽然叫起少奶奶了?”以前都是叫的姑娘。
榆錢兒吐了吐舌頭道:“那天我當著郎君的面喊了聲姑娘,結果郎君就轉過頭盯著我。我就再不敢喊姑娘了,再說本來嘛早就該改口的。”
紀澄笑道:“瞧你那點兒出息。”
沈徹端著藥進來時,紀澄已經穿好衣服坐在妝奩前由榆錢兒給她梳頭了。榆錢兒一邊梳還一邊抱怨道:“少奶奶的頭發最近怎么掉這么多,要不是你頭發多,這么掉法兒,早就成禿子了。”
紀澄笑道:“夸張。”她將發尾從身后拿到身前摸了摸,“好像是少了一些呢。”
“秋冬之交,掉頭發很正常,過了這段時日就好了。”沈徹接話道,然后走到紀澄身邊接過榆錢兒手里的梳子道:“怎么就起來了?還穿這么整齊。”
榆錢兒悄無聲息地就退下了,這幾天她可算是明白了,只要她家郎君在的時候,就不喜歡屋子里有其他人。
紀澄道:“過幾日就是阿蕁出嫁的日子了,我沒想到會睡這么多天,所以得趕緊忙起來,不然就忙不過來了。”
沈徹將藥碗重新端起來遞給紀澄,“藥涼得差不多了。”
紀澄接過碗仰頭一口就將那苦得發黑的藥全喝了,放下藥碗時她見沈徹眼神不對,開口問道:“怎么了?”
沈徹半無奈地笑著將一小包蜜餞從懷里拿出來,“你怎么一點兒不怕苦的?叫我特地準備的桃干都沒了用處。阿蕁每次吃藥都跟殺了她似的,非要用蜜餞哄。”
紀澄從鏡子里看著沈徹,有些不知如何反應,沈徹這是遺憾自己沒撒嬌么?“我小時候喝藥都沒人哄的,若是鬧著不喝,就會被我娘罰站。”
沈徹扶著紀澄的肩膀低下頭在她耳邊道:“以后你要是鬧著不喝,我不會罰你站的。”
紀澄的耳朵被沈徹的氣息吹得酥酥、麻麻的,忍不住往旁邊一躲,低聲道:“癢。”
沈徹倒是沒有為難紀澄,重新直起身拿過梳子給她輕輕地梳起頭發來。“你病還沒好,需要將養,這府里沒了你難道就不轉了?你若是放心,我叫霓裳替你理幾天事,她在府里這么多年了,知道該怎么處理的。若是有不懂的再來問你就是。”
紀澄是個習慣把權利抓在手里的人,她的經歷讓她覺得任何人都不可靠,所以對沈徹的話不好反駁,就只能望著鏡中的沈徹不語。
“說出來,把你心里想的說出來。”
沈徹的聲音很柔和,看著紀澄的眼神似乎也充滿了愛撫,不過立馬就察覺到了里面的危險。虧得紀澄腦子反應快,她的身子往后側身仰了仰靠到沈徹身上,雙手環抱住他的腰道:“你不能怪我多想,你這樣說,難道不是要將霓裳收房的意思?”
沈徹“哼”了一聲,還沒開口就聽得紀澄又道:“我不高興,反正在我生下孩子之前你不許有別人,我心里會難過。”這話既是嬌嗔又是撒野,卻出奇地對沈徹的胃口。
沈徹點了點紀澄的鼻尖道:“你大可放心,有你在就不會有別人的。”
這回輪到紀澄“哼哼”兩聲了,沈徹此刻已經替紀澄挽好了發髻,松松垮垮的搖搖欲墜,但好歹是成型了,紀澄也不挑剔,沈徹真要是梳得極好,她才該挑剔了。
沈徹順手掀開紀澄的首飾匣子,似乎并沒發現合適的,“怎么只有這么點兒?其他的呢?”
紀澄的首飾實在太多,鏡臺上根本放不下,所以多余的都收了起來,由柳葉兒管著,每旬就換一匣子戴。
“哦,在那邊的柜子里。”紀澄指了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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