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2 十二樓五城-3-《帝國的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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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行德無法,便隨他來到一處雕梁畫棟之所,樓上游廊上燈火通明,數(shù)十濃妝艷抹的女子,有的朝著樓下大飛媚眼,有的掩胸做嬌蹙不勝之狀,有的看見陳東便嬌笑著招呼道:“姐夫來啦。”陳東也不以為忤,拱手向她們打過招呼,登堂入室,他熟門熟路,幾乎趕著龜奴來到一間高雅的臨窗閣樓,叫了酒菜,又掏出一張名帖,連同打賞交給那龜奴,笑道:“今日公子在此宴客,閑雜人等屏退,只請師師過來。”
想是陳東的打賞過了常例,那龜奴歡天喜地的去了,陳東便自己斟了酒,和趙行德一杯一杯的喝了起來,酒過三巡,方才長嘆一聲,道:“吾雖不擅詞賦,眼光還是有的,元直所作詩賦當真驚才絕艷,只是,過猶不及,鋒芒太露了一些。”
趙行德聽他話中有話,神色微變,伸手將陳東面前酒杯斟滿,請教道:“陳兄此言何解?”
陳東嘆了口氣,道:“今日不巧,撞著趙丞相的公子要揚名,元直的詩賦做得又太好,恩師若不是狠狠惡評于你,豈不是讓丞相公子與你做了陪襯?眼下吾輩清流被奸相蔡京壓制的厲害,正欲與趙丞相聯(lián)手和蔡京相抗,所以......”他忍住了口沒說,嘆了口氣,又喝掉一杯酒。
趙行德原本心中就有疑惑,至此恍然大悟,將酒喝掉,悶聲道:“邵御史,乃舉國士人仰望的清流領袖,真是秉持公心啊。”
陳東手指在桌案上輕輕敲擊,喉頭滾動數(shù)下,低聲道:“君子之道,只愿直中取,不愿曲中求。何其難也?舟山先生一生為民請命,最后還是落得流放瓊州的下場。朝堂之上,已是朋黨林立,吾輩清流若有心做事,濟世安民,便只能接受這個時勢。必要的時候,也只能舍己從人了。”
趙行德酒量淺薄,此時心緒也不甚佳,喝了幾杯酒下肚,不免頭昏腦漲,當即反駁道:“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己身不正,何以正世人,見微而知著,要匡扶天下,就憑他么?”他心中憤憤不平,但頭腦中尚且有一絲清明在,總算咬住舌頭沒有說出邵武的名字。
陳東面有慚色,沉默片刻后,忽然問道:“舟山先生之言,‘天下為主,君為客’,元直信是不信?”
趙行德啞然失笑,順口道:“吾自然相信。”
陳東點了點頭,這時代講求“道不同不相為謀”,若趙行德不信,那往下的話也不用說了。
他轉動酒杯,沉吟著說道:“本朝推崇三代之治,舜之子商均無道,天下皆棄商均而奉夏禹,商湯無道,諸侯離叛而歸周,其后,成王無道,周公廢之,厲王無道,國人逐之。”
趙行德眼神一閃,要知陳東拜在邵武門下,這些話可都是邵武的儒術主張不符的。他抬頭望著陳東,問道:“若少陽仰慕黃先生,為何又投入邵御史門下?”希望聽到他的解釋。
陳東微微一笑,緩緩道:“舟山先生學說雖好,卻不為朝堂士大夫所容。與其郁郁老死林泉,莫不如化直為曲。恩師是士林領袖,吾輩若要展露頭角,若非投入蔡京奸黨,便需投身清流,吾所以拜在恩師門下,正欲積累人望留待將來,總有吾輩匡扶社稷的時候。”
趙行德沒想到陳東竟然有此打算,愕然,半晌才嘆道:“子曰,政者,正也。子帥以正,孰敢不正?”他這話的意思乃是,若是陳東師從邵武,今后就只能在權謀這條路上越走越遠,而不能堅持心中原本信奉的道德和主張。
陳東看了他一眼,喝了杯酒,還未說話,房門卻被推了開來,一個淡施鉛粉,懷抱著琵琶的歌姬緩緩走了進來,人還未坐下,便白了陳東一眼,嬌嗔道:“陳郎許久不來,可是忘了師師了?”
陳東微覺尷尬,道:“吾這不是來了么?”又道:“這是吾的好友趙元直,乃是真正的才子。”笑道:“元直乃是老實人,你就不要欺負他了。”那歌姬白了一眼,嗔道:“就許你欺負我么?”話雖如此,語氣和眼神里滿是親憐蜜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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