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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安安抱著電腦來找殷媛的時候剛過晚飯的點兒,她下載游戲又花了一個多小時，現在路上來來往往的人都很少了,四下都格外安靜。

    阮安安上一秒還因為被男朋友咬了耳朵這件事羞澀羞憤并存,下一秒聽到他的話，徹底愣住。

    太……太過分了？

    顧訣的嘴唇就貼在她耳朵邊,每個字她都聽得清清楚楚，所以完全不存在聽錯的可能性。

    而且……阮安安雖然不敢說多么把顧訣看得多么透徹，但他的很多習慣她自認還是非常了解的，比如他說話總吊兒郎當，喜歡逗她玩,有時候喜歡拖長腔，顯得有種不正經的痞帥。

    但——

    顧訣，從來,沒用過現在這種調調跟她講話。從來都沒。

    像是個被欺負的小孩兒，在跟家長告狀。

    這么委屈，還說這種話，搞得她像個欺負純情大學生的渣女……

    阮安安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失憶了。

    她到底做了什么對不起他的事？

    還是說,這人酒量很好是裝的，一喝酒就變……小奶狗？

    剛才還在注意的“不是去家教了嗎怎么喝成這樣”,阮安安完全拋到腦后了。

    她稍微回抱了他一下,揪著他的毛衣一角。

    “我……”阮安安小聲問，“我怎么過分了？”

    顧訣回復的倒很快。

    “呵，”他冷哼了一聲，“你自己知道?！?

    “？”

    這他媽果然是喝醉了吧？

    “你白天還好好的,晚上突然就這樣……”阮安安戳了他后背一下，“這中間我們都沒見面，你不說出來我怎么知道？”

    顧訣沒立刻回答。

    他沉默了得有十秒鐘，才悶悶地道：“……不想說?！?

    “……”

    阮安安真心覺得這種每一句話都能讓人頭頂生出問號的人，一定是喝醉了沒跑。

    她正準備給他順順毛，“那你——”才剛說了兩個字，就被顧訣打斷。

    他的聲音沒有了剛才那么明顯的情緒，“你說你喜歡我?！?

    “……啊？”

    “你說你喜歡我，我就原諒你。”

    阮安安：“……？？？”

    我到底錯哪兒了你就要原諒我？

    顧訣從她肩膀上抬起頭，松開她，跟她對視。

    他的輪廓被有些昏暗的路燈分割成兩部分，鼻梁筆挺，眉目俊秀，那雙淺色的眼瞳在夜晚顯得黝黑而深邃，襯得眼尾狹長。

    他的眼神太過專注，還有那么點兒的委屈，跟剛才的語氣完全對的上號……這么一看，簡直像是在撒嬌。

    阮安安被看得一陣臉紅心跳，而后才突然想起來，他們在一起這么長時間，她還真沒跟他說過什么情話。

    會不會……是缺乏安全感了？

    所以喝了酒解放天性，跑來她宿舍樓下作天作地作了一頓，就為了聽個我喜歡你？

    ……孩子真不容易啊。

    說真話倒也沒什么心理斗爭，阮安安咬了咬下唇，小聲：“我喜歡你……”

    一陣風倏地吹過。

    少女的聲音跟剛才說話有所不同，緩慢，咬字不清晰，帶著難以啟齒的羞澀，隨著晚風一起送到他耳邊。

    顧訣聞言一愣。

    他本來覺得阮安安大概率是先覺得害羞，而后再顧左右而言他地把這個話題混過去。

    沒想到她會這么直接地說出口。

    “一直都沒告訴過你，我覺得我們好像拿的一見鐘情劇本……不知道你，反正我是這個劇本?！比畎舶膊缓靡馑嫉搅藰O點，又想告訴他心里的真實感受，只好故作仰頭看星星狀，“就是……”

    她深吸一口氣。

    “顧訣，第一次見到你，我就喜歡你了?！?

    “可能你會覺得膚淺，可能你會覺得一見鐘情很不現實，或者我只看臉什么的……”

    阮安安卡了一下。

    太羞恥了。

    當初顧訣給她告白的時候怎么做到的面不改色啊！??！

    阮安安太不好意思了，但告白哪兒有告一半的，她硬著頭皮繼續道：“……但其實，我很認真，特別特別認真。”

    一個顏狗肯定是先看臉，最初她也的確一直都以為自己是看顧訣的臉才垂直九十度淪陷，義無反顧跳進愛情的火坑。

    但后來想想，第一次見面，她明顯是被他身上什么東西給吸引了。

    像是被下了蠱一樣，著了魔的非他不可。

    她的臉頰有著淡淡的粉色，顧訣盯著她臉上每一寸神情變化，直到面前的人突然深吸了一口氣。

    “我只是不擅長說這些話而已，我已經很喜歡你了。”少女仰著頭，唇邊帶著她慣有的笑意，眼睛里像是倒影了漫天的星星，“而且……以后還會越來越喜歡的?！?

    “……”

    這他媽的……叫不擅長？

    剛才喝的酒仿佛都在沸騰，在原本平靜的體內叫囂。

    顧訣喉結滾了滾。

    跟她對視五秒，忍不住了，直接伸手把人摟過來。

    “唔——”

    阮安安整個人往前跨了一步，眼前一黑，什么都沒來得及說出口，唇就被封緘。

    這個吻和以前的完全不同。

    自初吻之后，顧訣每次都很照顧她的感受，往往是蜻蜓點水般的吻，貼貼嘴唇廝磨一下就好，從來沒有過進一步的舉動。

    阮安安雖然覺得這樣很好，但是偶爾——真的只是偶爾。

    也會好奇……某些文學里，用舌頭狂甩對方嘴唇是什么樣的感覺……

    隔了這么些天，她現在算是切身體驗到了。

    只不過跟文字里寫的油膩膩不同，這個吻帶著醉人的酒香，他唇齒間的薄荷味兒并沒有被掩蓋下去，和酒混在一起，清冽又好聞。

    和以前的蜻蜓點水也截然不同，他像是壓抑了很久，總算找到了釋放的缺口一樣，撬開牙關順暢無阻之后，激烈接踵而來。

    ……甚至還……帶聲兒的。

    阮安安以前跟他純潔地親親，從來沒覺得呼吸不順暢過……這會兒要不是顧訣摟得她這么緊，可能站都要站不穩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總算被松開之后，阮安安大腦供氧不足，喘著氣靠著他。平復了好一會兒，突然感到自己頭發被摸了摸。

    頭頂傳來他的聲音，沒了剛才的反復無常，顯得格外饜足。

    “上去吧，明天見。”

    ……

    阮安安精神恍惚地上了樓。

    進門換完鞋，殷媛正靠在窗邊“嘖”她，“戰況挺激烈啊，姐妹。”

    這兩人是在公共場合激吻，殷媛剛才從窗戶往下看，看得一清二楚，看得直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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