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在草原,韃靼才是主場,在海上,生于海長于海長眠于海的海盜才是主場。 朱祁鈺始終沒有結(jié)束商舶披甲帶刀的原因也是如此,大明朝廷還無法保護商舶旳自由貿(mào)易,就只能讓商賈自己保證自己自由貿(mào)易。 欽天監(jiān)準確的推演了月食,景泰歷書的最后一道阻礙消失,欽天監(jiān)的天文生從五十額定漲到了五百,欽天監(jiān)終于熱鬧了起來。 而欽天監(jiān)對面的貢院、國子監(jiān)、翰林院則是氣的咬牙切齒,有無可奈何,因為皇后千歲設的巾幗堂也在附近,瞎胡鬧,實在是有辱斯文。 主管考成法的是吏部天官王翱。 原來的吏部尚書王直人老體衰,雖然身體還算健康,但是已經(jīng)沒有那么多精力處理部事,畢竟不是誰都跟胡濙一樣精力旺盛。 王翱最近一直負責反腐抓貪,終于將南衙貪腐和四川戥頭案處理干凈,此時的王翱知道,反腐抓貪也已經(jīng)進入了深水區(qū)。 時至今日,仍在水面之下游蕩的大魚,都是老奸巨猾之輩,釣魚、網(wǎng)魚已經(jīng)無濟于事。 王翱有些惆悵的將自己埋在了無數(shù)的案卷之中,尋找著他這些年積累的典型案例的共同之處,并且將其總結(jié)歸納,最終通過現(xiàn)象,尋找問題,抽絲剝繭找到原因,制定可執(zhí)行且有計劃的辦法,進行落實。 “司務,你先退下吧。”王翱在奮筆疾書之前,瞥了一眼司務,讓吏部司務廳的九品司務退下。 司務,是六部諸多官員們的師爺頭頭,有什么消息,六部的侍郎還不知道,這司務們早就清楚了。 王翱也是經(jīng)過王直點撥之后,才明白這司務廳的司務,平日里究竟在做什么,他們互通有無,傳遞著彼此知道的消息,就像是角落的陰影一樣,不引人注意。 王翱靠在椅背上,從袖子里拿出一本大部頭,他在總結(jié)現(xiàn)象。 大明官吏的直系子女和旁系親屬代持的貪腐問題,在案源中占據(jù)了八成以上。 這些官吏的子孫、外甥、侄子、女婿等等親屬代持,并不奇怪,因為親親之誼值得信任。 在景泰年間,貪腐之事一旦爆發(fā),輕則褫爵罷官發(fā)往礦場特區(qū)勞役,重則斬首抄家,連生產(chǎn)資料都不留下。 要知道,在當下大明,可是沒有立功減刑的。 貪腐案對于任何一個官吏而言,都是危害立身之本的大事,授人以柄之事,只有最緊密的利益共同體,才能夠保證絕對的忠誠,才不會成為別人要挾他的把柄。 王翱打開了題本,他要寫奏疏,先要打草稿,他鄭重的寫道:“禁止官吏親眷營商,迫在眉睫,此策大利大明。” 貪腐的目的是尋租權力,借著權力進行牟利,大明畢竟不是美利堅,可以合法貪腐,大明官吏子嗣考個科舉,都會被搬到朝堂上喋喋不休,為此文淵閣大學士王文都吃了好一頓掛落。 王翱寫完之后,推敲了一番,將官吏改為了【文武百官】,不僅僅是文官,武裝力量的武勛也應該納入這個范圍之內(nèi)。 在石景廠建立之前,英國公張輔都在盧溝橋開井挖煤牟利,張輔這么做也是隨大流,大家都這么做,當時五城兵馬司的都尉們,甚至為這煤市口的歸屬,大打出手。 當初于少保為何缺席了還是郕王的陛下在承天門監(jiān)斬事,還不是于少保要去處理通惠河疏浚之事? 這通惠河疏浚利益千絲萬縷,除了黑眚還有各種勢力盤根交錯,若非陛下把人吊在了通惠河兩岸,這通惠河說不定現(xiàn)在還堵著呢。 從大明立國之后,這通惠河就是大明朝政晴雨表,堵塞的時候,大明朝堂必然是烏煙瘴氣,暢通無阻的時候,大明朝堂必然是一片蒸然。 搞錢不分文武。禁止文武百官營商,這說得好聽,如何落實? 律法上,大明條例隨時增補,只需要和刑部、大理寺溝通有無,即便是無法溝通,只要陛下要推行,納入考成,并無不可。 稽查上,則以民舉官察為主,民察是大明公車上書的重要一部分,在官察上,王翱傾向于建立專職反貪廳,隸屬于都察院。 都察院,負責稽查百官,各地御史的本職,王翱反復思考再三,還是將隸屬于都察院,改為了隸屬于【計省】。 過往都察院御史為代表的風憲言官,表現(xiàn)實在是有些不堪入目,隸屬于都察院,還不如隸屬于計省,畢竟貪腐需要大量審計工作。 王翱看著題本,靠在藤椅上,閉上了眼睛,認真思量著。 反腐抓貪的官吏需要受到計省審查,也需要受到都察院的稽查,這是毫無疑問的。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