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劉知易打算去太學學醫(yī),這是回家之前就深思熟慮過的。 他現(xiàn)在法醫(yī)雙修,學法、學醫(yī)均可。學法前途更加光明,可經歷過一系列變故之后,他對官場、對太學產生了一些看法,他打算先以懸壺醫(yī)者身份進入太學,觀望一番再看。 對于大哥打算去從軍,他真心支持。雖然現(xiàn)在太平,可是隱患還在。太后垂簾,畢竟不是什么正常狀態(tài),會有越來越多大臣站在皇帝背后,給太后施壓,支持皇帝親政,朝堂爭斗非但不會終結,反而會愈演愈烈。一旦帝黨獲勝,肯定會繼續(xù)追查徐案。即便短期內帝黨還沒出現(xiàn),也有王朝棟這樣的人在暗中調查徐謙案,劉知易不知道他們會調查出什么。 大哥去從軍,是一件好事,進了軍隊,很大程度上能得到保護。像這次這種發(fā)配充軍的罪行,就不會被追究。雖然充軍也是進入軍隊,可跟主動從軍是不同的,被朝廷刺字充軍后,可沒有任何前途可言,而良民從軍后,立功晉升不會受到任何影響。 至于讓父親辭官,只是句玩笑,雖然是他心里所想,可無法實現(xiàn),劉大刀把家業(yè)看的很重,寧可掉腦袋,也不想丟家業(yè)。劉知易也知道自己暫時勸不動。 好在還早,魏太后十四產子,如今也不過三十二歲,春秋正盛,有的是時間和精力跟帝黨斗智斗勇。劉知易希望等下次危機到來前,他不用像這次這么卑微,所以他要入太學。 太學兼容包并,諸子百家學派都有,主要是儒、法、兵三家,還有其他分科,只是沒有這三家強勢,因為科舉只考這三家學派。也只有這三科擁有從地方到京城的系統(tǒng)性官學,太學開設了醫(yī)家,但沒有從鄉(xiāng)學到太學的系統(tǒng)選派制度,而是設了一個跟科舉類似的學考。 劉知易打算去考一考。 太學醫(yī)科學考很簡單,分為丹方、問診兩科,不過有一個硬性條件,那就是領悟醫(yī)者仁心,換句話說,得修成醫(yī)家真氣。這條難住了九成九的民間大夫,所以太學醫(yī)科往往是一些醫(yī)道世家的禁臠,普通民間大夫很難進去。 劉知易恰恰有醫(yī)家真氣,而欠缺問診、開方的經驗,因此他得好好備考,他需要一個老師。 拜師在三天后。 拜師前三天,家里忙的不可開交。 劉家是春風亭大戶,六十宗族男丁過千,是春風亭第一大宗族。這也是劉大刀三代把持亭長一職的根基。 所以劉大刀一家免罪歸來,光是同族的親戚,就來了上百家。然后是其他鄉(xiāng)親,春風亭下轄十里,每里的里正都到了,紛紛帶著重禮來向劉大刀拜賀。劉大刀則請來了名廚,在家里大擺流水席。 劉大刀帶著兩個兒子,在門前迎客,本人笑容滿面,次子劉知易也一臉客氣,長子劉知難神色木訥,不悲不喜。妻子在后堂操持,同族的妯娌、媳婦們都來幫襯,紅白案子擺滿后院,兩個屠夫不斷現(xiàn)場宰殺豬羊。雖然有同族一個長者臨時充當管事,負責指揮后生干活,一天下來,一家四口還是累的精疲力盡。 父子三人倒還好,母親劉姜氏送走人后就黑著臉,一臉不高興。 “這算什么事?我們回來的時候,一個躲著不見,現(xiàn)在好了,看著皇榜了,才敢上門。張口閉口患難與共,口口聲聲互相幫襯,誰稀罕似的!” 母親抱怨著。 昨日一家人回來的時候,官府的榜文才送到縣里,縣吏還沒拓印送到亭里來,今天大早送來,就張貼在劉亭長家門前的石牌上,鄰里相親這才知道,敢情劉大刀一家敢回來,不是不要命,而是大難不死,逃過一劫了。這才紛紛上門恭賀。 劉大刀勸老婆:“人之常情。以后還不得靠著鄰里幫襯,過得去就是了。” 劉大刀這種鄉(xiāng)官,處事最為圓滑,未必是天性使然,環(huán)境所迫。 劉姜氏也知道這種情況,多少年了,早習慣了,只是嘴上說說。 “哎。對了,真送知難去從軍啊?” 長子去了一趟軍營,跟軍中軍校切磋武藝,一起操練,不知道哪根筋不對了,竟然要從軍,丈夫竟然不攔著,真打算送他去軍營。 劉大刀嘆道:“從軍也沒什么不好。天下太平,又不打仗,去軍中歷練一番,將來回來好接我的位子。” 劉姜氏皺著眉:“這道理我懂,可也不一定要送去邊郡啊。當府兵不行嗎?” 其實劉知難現(xiàn)在就是府兵身份,府兵已經淪落為民兵,既不用出戰(zhàn),也不用訓練,只有一點免稅特權,可現(xiàn)在朝廷已經不在分配軍田。所以府兵名額,漸漸成了鄉(xiāng)下地主大戶家用來逃稅的一個工具,充任府兵的往往都是地主家的子弟。窮人也不眼紅,因為當府兵,要自備軍資,至少得養(yǎng)一匹馬,普通人家也養(yǎng)不起。甚至有些地方惡霸鄉(xiāng)官,會用抽府兵來壓迫治下窮人,一匹馬會讓一戶小自耕農破產。 劉大刀道:“府兵那還是兵嗎?讓他去邊郡,巡巡邊,多少能混些軍功,上下打點一下,才好接任亭長。當府兵,誰會認?除非碰到押送要犯這種差使,府兵怎么撈軍功?” 一提到押送要犯,劉姜氏馬上擺手:“快別提這勞什子了,還是去邊郡穩(wěn)妥。” 當府兵押送犯人,在她看來,比去邊郡巡邊更危險。 “那就這樣說定了。過幾天就送他走,得辛苦你一人看家了。” “非得去一趟邊郡?寫信不行?。”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