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山形依舊枕江流-《覆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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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偉章大喜過望,剛要轉身提槍去拿此大功,卻不料只是一瞬間,目視可及之中,那張益德居然直接起身,且就在亂軍陣中奪來之前擎旗軍士的戰(zhàn)馬,然后連長矛都不撿,便拔出腰中環(huán)首刀,然后繼續(xù)向自己而來。
見此情形,趙昂幾乎頭腦空白,而周邊士卒來不及再度彎弓搭箭,便已經(jīng)被對方逼到身前。
倉促之中,張飛奮力提刀來砍,趙昂則本能提矛格擋,雙方兵器相撞,環(huán)首刀畢竟不是馬上兵器,直接卡在了對方將斷未斷的矛桿之上,而趙偉章卻也受力不住,直接一個趔趄便兵器脫手,且有落馬之勢!
當此之時,張飛不慌不忙,先是主動棄刀,然后便在馬上伸手一抓,居然將趙昂整個人直接抓來,并如夾一只幼犬一般夾在了腋下!
萬軍之中,燕軍上下目瞪口呆,只能目送其人轉身縱馬走過幾十步,復又一面夾著自家主將,一面彎腰撿起他的鐵矛,然后大笑而走,繼續(xù)向北而去。
此時此刻,能跟上隨行的劉備軍騎士已經(jīng)不足幾十騎了,卻全都振奮難名,彼輩雖知前方正是死路一條,卻還是奮力帶傷跟上。
不過,等越過這兩營,前方燕軍兵馬卻是愈發(fā)厚重起來,而且與之前四營之間留有空隙不同,此處兵馬卻是連成一片,幾面將旗也錯落有致聚于一處。
原來,此處乃是司馬懿與孟達所在,二人各有副將轄千人不說,也是戰(zhàn)場上地位較高之人,自然早早調(diào)集了韓福、傅干等將構筑了一條厚重防線。
不過話說回來,此時此刻,燕軍這些低階校尉、司馬們已經(jīng)無一人再敢嘗試去領騎兵去捕殺張飛了。
原因很簡單,他們立在這里布陣,耳中如流水般聽著前線軍情:
張飛斬殺了謝徴,張飛突破了第一營;
張益德斬殺了孔秀,張益德突破了第二營;
張將軍斬殺了姜敘,直接穿過了第三營;
那黑將軍從第四營與第五營之中穿過,陳元龍和糜芳根本不敢動;
彼燕地出身的萬人敵剛剛從第六營、第七營中穿過,韓德與趙昂阻攔,趙昂大旗倒了,韓德被宰了,趙昂大旗又倒了,趙昂被活捉了……
是個人早就嚇懵了,司馬懿、孟達、傅干這些人能強做鎮(zhèn)定,維持兵線組織防御已經(jīng)很有職業(yè)素養(yǎng)了!
“我軍來自多處,相互配合不利!且多是新兵,素質(zhì)不一!”
“非只如此,我軍正在進軍途中,不及準備強弓硬弩,更兼敵兵勢弱,所以一時自大,強要與張益德騎戰(zhàn),而張益德本天下聞名的騎將,如何能擋?但只要我們穩(wěn)住……”
張益德來到之前,孟達正在與司馬懿等人正在為戰(zhàn)事發(fā)展到這個奇葩的地步而找理由,可話剛說到一半,便聽得前方一陣喧嘩,然后只有數(shù)十騎飛奔而來,卻宛如千軍萬馬一般奔騰向前,勢不可擋……雖然對方連旗幟都丟了,可誰人不知,這是張飛來到陣前了?
而孟達、司馬懿等人也是瞬間色變,連同一旁韓福、傅干一起,一個比一個臉白起來了。
他們有心想下令放箭,卻看到趙偉章被一渾身浴血的巨漢夾在腋下,居然相顧失措,一時皆不敢下令。
而張飛哪里會給這些人猶豫的時間呢?
幾乎是片刻之后,其人便沖到陣前,然后奮力將腋下之將甩到前方槍林之上!可憐趙偉章居然沒被夾死,此時大腿被自家兵馬的長槍貫穿刺穿,登時血流如注,終于哀嚎難名!
而此時,張飛卻早已經(jīng)輕易順著趙昂用肉身砸開的缺口,直接奮力一躍,親自馳入燕軍陣中去了!
要知道,司馬懿、孟達等人還是要點臉的,他們?yōu)榱擞^察戰(zhàn)場和指揮戰(zhàn)事,距離前排槍陣不過數(shù)十步距離!而等到親眼看到趙昂被當成一只雞一般扔到槍陣上,又眼見對方如鬼神一般的張飛沖入陣中,卻是各自驚慌!
“彼輩真只一人,且做避讓!”孟達第一個不要臉起來,居然直接勒馬便走,往側翼自己副將申耽處而去。
而孟達既走,其余三將也是一起驚慌散開。
見此形狀,張飛也不在意,只是大笑不止,直接選中一人一旗,持矛追去。
司馬懿回頭看到唯獨自己被追,幾乎崩潰到落下淚來,卻只能奮力和周邊幾個甲騎一起狼狽逃竄……而偏偏咫尺之間,居然無人敢放箭,也來不及阻攔,所以數(shù)千軍士只能目瞪口呆看著司馬懿被張飛追逐于陣中,從西向東,幾乎穿過了半個大陣。
而不知道是不是陣中阻礙頗多的緣故,忽然間,逃在前面的司馬懿一個馬失前蹄,居然直接摔落馬下,繼而被張飛直接挺矛刺到跟前!
“我這輩子果然是做不到首相了嗎?”
這是司馬仲達回身見到那制式奇特的矛尖后的唯一想法。
但出乎預料,張飛疾馳將至對方跟前之時,卻忽然勒馬,那彎曲矛尖也只停在了對方眼前不足兩尺之處。
“莫非是傅南容之子嗎?”張益德非但沒有下手,反而在軍陣中失笑而嘆。“此戰(zhàn)我已力盡,而故人之后,何妨留你一命?唯望你能如你父親一般,做個生死清白之人!”
言罷,其人兀自丟下矛下之人,直接單騎馳馬繼續(xù)向東而去了。
周圍軍士愕然一時,然后便要引弓持矛而對,但目光從身后那明顯是亂中跟錯了人的傅字大旗上劃過后,剛剛爬起身的司馬懿卻是面色漲紅,奮力大勝下令:“傳令全軍,此燕公故人,不可放冷箭!”
周圍軍士茫然從命,居然放任明顯力盡的張飛單騎出陣,往淯水岸邊而去了。
而目送張飛出陣,司馬懿回過神來,只覺全身如水洗一般,而一陣風吹來,其人更是面色漲紅難改……原來,此時這位河南都尉才發(fā)覺,自己剛剛并不只是出汗,胯下竟然尤其淋漓不止,儼然剛剛張飛收矛那一瞬間,自己便已經(jīng)失禁。
話說,司馬仲達世族出身,雖遭離亂,其父的教導卻從未停止,后來大學之中官場之上也是歷來優(yōu)等之優(yōu),連犯了之前那種政治錯誤被下放到前線戴罪立功都與別人不同,平素自然有一番貴氣在身,如何能忍自己淪落到如此不堪之地?
偏偏,如此真切羞恥之事還真就發(fā)生了!偏偏讓他蒙羞之人剛剛還繞過他一命,讓他不知所措!
而也就是此時,忽然間,不等司馬懿望著張飛去向做出決定,戰(zhàn)場之上,司馬懿所處軍陣南面,也就是趙昂、韓德軍陣處,卻再度喧嘩不止起來!
當然,很快之后,不等哨騎飛奔傳訊,司馬懿便意識到了是怎么一回事——一面繡著‘左將軍劉’四個大字的旗幟居然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視野之內(nèi)!
很顯然,張飛的突擊雖然以其部幾乎減員崩潰殆盡、只剩一人單騎而走告終,但毫無疑問,劉玄德也不是個吃素的,其人居然抓住戰(zhàn)機,復又穿越戰(zhàn)場至此。別的諸營且不提,至于建制完整的陳登和糜芳為何能放此人至此,是全陣潰散,還是又因為羞恥之心放任對方從兩營空隙中突擊而來,那就不好說了。
不過,無論如何,劉玄德的到來都為羞憤至極的司馬懿提供了一個合乎情理的宣泄方向——此人遙見左將軍大旗,居然直接在戰(zhàn)場之上脫去甲胄頭盔,并割開發(fā)髻,還褪去上衣卷在腰中,露出了潔白一片的上身!
然后,這位裸衣姿態(tài)的貴公子都尉在部屬的目瞪口呆中昂然翻身上馬,提刀下令:“全軍向北,隨我突擊,劉備就在前方,敢退一步者,殺無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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