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馬可波羅日常對話還行,但特定的詞匯他就不知道了,像長城他就沒懂是什么。 不過沒關(guān)系,既然裴擒虎也不知道,他也能通過自學(xué)領(lǐng)悟。 在小本本上,各種名詞下方,都有海都文字的注釋,是馬可波羅根據(jù)當(dāng)時看到的商品記下的。 就比如這金鑲玉三個字,就是在一家餐館的食牌上看到的,對應(yīng)的食物乃是‘雞蛋炒飯’。 “哪個是動作?是金字嗎?”馬可波羅指著‘金’字。 裴擒虎連忙搖頭,指了指‘鑲’字:“這個字才算是動詞,鑲嵌的意思。” 說罷,抓起一個包子,往盤子上很隨意地做了個動作。 馬可波羅看著他‘顛勺’般的抽象動作,一臉了然,表示懂了! 他用筆將本子上的長安字與海都文字進(jìn)行連線。 “‘鑲’是燴菜的意思,那么‘金’應(yīng)該就是雞蛋的意思了,‘玉’是米飯……嗯,完全記住了,東方的文字還是很簡單的嘛!” 馬可波羅嘴角微翹,覺得這是個很好的開始! 看著小本本上各種‘霸王膾’、‘白沙龍’、‘鳳棲梧桐’、‘飛鸞展翅’、‘王母玉露’、‘將軍白頭’等食物的名字,他覺得自己應(yīng)該很快就能攻破東方的文字! …… 深夜,崇德坊,杜府。 杜宇站在后院,吹著晚風(fēng),看著眼前假山、池塘所構(gòu)成的花園,手上輕柔擦拭著一朵玉蓮花。 身后是一片山石點綴,曲徑通幽的竹林,竹林微微搖晃,可以看到深處有一座充滿格調(diào)雅致的書屋。 “主人,逆光到了。” 一名機關(guān)人,身著華服,步履云靴,竟還有一頭秀發(fā),舉手抬足間與常人無異,步態(tài)自如地走到杜宇身后。 不過在衣服未遮擋的地方有明顯的機關(guān)樞紐,臉上亦充滿著材料本身的紋路。 祂的額頭正中,長出一條細(xì)細(xì)的竹子,一尺多長,吊著一個精致漂亮的竹葉燈籠,瑩瑩發(fā)著光芒,在夜間還能照路。 杜宇將玉蓮花掛回腰間,轉(zhuǎn)過身道:“墨竹,酒菜準(zhǔn)備好了嗎?” “準(zhǔn)備好了,主人要請客吃飯?”機關(guān)人墨竹抖動小燈籠,這是祂表達(dá)不解的方式。 杜宇露出微笑:“不是吃飯,而是與他淺酌結(jié)交一番。” 墨竹頭上的小燈籠微微搖晃:“主人想讓他代替錢胖子,處理生意?” 杜宇輕搖拂塵道:“不能相提并論……錢胖子粗鄙卑劣之人,換做過去,我恥與為伍。” “逆光則不同,身手不凡,行事一絲不茍,極有誠信,是地下世界一流的飛賊。此次助我盜取寶石玄甲,除了必要情報,其他一概不問,值得深交!” 墨竹呆滯道:“他是賞金獵人,可以給錢。” 杜宇眼神放光:“若只是雇傭,有錢便可。但我觀此人不茍言笑,自律至極,必是胸有大志,腹藏千壑。我當(dāng)以禮相待,效仿古人之風(fēng),與之交心。” “主人是想要死士?但主人不是已經(jīng)給所有孤兒院捐錢,資助有天賦的孩童了嗎?”墨竹又問。 杜宇有些無奈道:“身為機關(guān)不要有那么多為什么……難道我就不能真的交個朋友嗎?” “可是主人不是有很多朋友嗎?在曲江坊與各家公子談詩作賦,總是喝得很晚回來。”墨竹問道。 杜宇皺眉搖頭:“他們不過是些酒肉朋友,一群攀附女帝的新貴,嘴上不說什么,暗地里都在嘲笑我杜家失寵沒落。” “我杜氏三代名臣,高祖父更是千古賢相,追隨先帝開創(chuàng)盛世,為人敬仰,府內(nèi)門客鼎盛,愿為其效死者眾多……” “然而武氏弄權(quán),排除異己,屠我滿門,昔日鼎盛之景到我手上變得門庭冷落,若要撥亂反正,迎回李氏,洗刷冤屈,重振門楣,光靠我一人是不夠的。我需要……真正的值得托付的朋友。” “哦……”墨竹似懂非懂。 隨后立正道:“墨竹一定會讓主人值得托付!” “不,除了你。”杜宇笑了笑,撥弄了一下墨竹頭上的小燈籠。 “為什么?”竹燈籠抖動。 “機關(guān)人,是不可以殺人的。” “可是為何主人要殺人呢?” 杜宇沒有回答,轉(zhuǎn)身走進(jìn)竹林:“請他來書房見我。” 他進(jìn)入書屋,跪坐在一張竹席上,身前是五尺長的金絲楠木食案。 一盞青銅雁魚燈散發(fā)柔和暈黃光芒,映照著兩碟小菜,一壺清酒。 不多時,身著黑衣的男子抱著長條狀的盒子,坐在對面。 他頭發(fā)灰白,雙目冷漠的像是冰塊,相貌被遮掩在漆黑的面罩之下。 名為逆光的男人,打開盒子,露出一副精美的手臂狀的機關(guān),上面還鑲嵌了一顆方方正正,泛著幽藍(lán)光暈的巨大寶石,勾勒著古怪紋路。 寶石玄甲……虞衡司專門為這顆寶石量身打造的機關(guān)護(hù)臂。 杜宇撫摸著機關(guān),就見寶石發(fā)出光亮,這條沉重的手臂凌空懸浮起來。幽藍(lán)色的光線在手臂的紋路上流轉(zhuǎn),似乎孕育著強大的力量。 “雇主,我來取尾款。”逆光見他驗完貨,淡漠地說道。 “逆光,還記得我嗎?”杜宇露出笑容,將寶石玄甲放回盒子并蓋上。 逆光面無表情,仿佛沒有聽見。 杜宇并不在意,說道:“此次請你到家里來,招待不周還請見諒。” “你不應(yīng)該以真面目見我。”逆光的語氣冷漠而僵硬。 “我必須當(dāng)面感謝你,也相信你的操守。”杜宇輕輕托起華服的袖子,為他倒了一杯酒。 “請!”杜宇做了個敬酒的姿態(tài)。 然而逆光看了眼酒杯,無動于衷。 杜宇端起自己那杯,搖晃著酒水,看著波光粼粼的液體,吟道:“月照書屋伴竹香,玉杯瑤瑟近秋光,難得今夜情將近,不應(yīng)無人舉此觴。” “什么意思?”逆光沒聽懂。 杜宇有些尷尬,解釋道:“我的意思是,今夜難得有興致,不如喝一杯。” “沒興致。”逆光的眼神古井無波。 “……”杜宇為了掩飾尷尬,說了聲先干為敬,便用袖子遮住臉,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逆光沒有動,只是冷淡地看著他。 杜宇眼神中閃過一絲了然:“怕我下毒?” 逆光面無表情:“很多雇主都用這種方法逃避尾款,不過,他們至少還會在屋里擺放好錢,降低我的警惕心。”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