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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封所在，黃河以北的衛(wèi)輝府府治所在，是為汲縣。

    可以說，汲縣是周圍最大的城池，藩王潞王便是分封在此地。

    第一代潞王是萬歷皇帝同父同母的親弟弟，不過此時已死?，F(xiàn)任潞王是他的第三子朱常淓，已經(jīng)三十四歲。

    不用說，有萬歷皇帝親弟弟分封在這里的，這衛(wèi)輝府必然也是個好地方。就連崇禎皇帝當初都說過，衛(wèi)輝府南通十省，北拱神京。

    另外，后世太平天國英王陳玉成，因為叛徒出賣被滿清活捉，押往京師北上的時候，也是經(jīng)過衛(wèi)輝府，收到滿清旨意就地凌遲，死后的墓地就是在衛(wèi)輝。

    不說別的，就說當下，汲縣外面，全是成群結(jié)隊的百姓，從南邊過來，往城里擁去。

    驚慌失措之下，大人的喊聲，小孩的哭聲，鬧成了一片。

    一隊隊的兵丁在大聲吆喝著，罵著這些百姓動作快一點。

    而在城頭上，一群官員正在那看著城外情況，一個個顯得憂心忡忡。

    只見一名將領(lǐng)打扮的，對為首那人說道：“黃大人，末將擔心，流賊必定尾隨而來，萬一衛(wèi)輝不保，潞王殿下有失的話，你我都全都難逃一死啊！”

    聽到他的話，其他官員也都紛紛附和了起來。

    “是啊，是啊，大人，這些還都是老弱，城里容不下那么多人的??！”

    “大人，不能再放進來了啊，要不然，萬一流賊放棄了開封，轉(zhuǎn)而攻打我衛(wèi)輝可怎么辦為好？”

    “大人，潞王殿下那邊也派人來問了，說黃大人放這么多老弱進城，安得什么居心？”

    “……”

    那為首的官員，臉色很是難看，聽著他們在說話，突然轉(zhuǎn)身看向他們，厲聲喝道：“之前接受糧食的時候，怎么就沒見你們有推脫之意？”

    說到這里，他用手一指城外正在進城的百姓說道：“那些糧食，皇上旨意上可是明確了的，就是給他們準備的。如今收了糧食，卻要拒人以城外，讓流賊抓著他們?nèi)ネ{開封么？”

    “圣旨上可是交代了，要是誰人不配合，本官的尚方寶劍，可先斬后奏！”這為首官員向京師方向一拱手說了一句，然后又狠聲說道，“本官從一開始就調(diào)來衛(wèi)輝，為的是什么，就是為了他們而來的，你們說如何能把他們拒之門外？”

    說到這里，他又冷笑一聲說道：“潞王殿下那邊，你們就不要操心。要么他最好是學(xué)周王，和全城百姓同舟共濟，要么，洛陽的福王就是他的下場！”

    之前的時候，潞王已經(jīng)提出過想出城去他處，直接就被他以沒有這種先例，除非有圣旨為借口給拒絕了。

    他之所以有這么大的膽子，是因為他就是開封的推官黃澍，參與過前兩次開封之戰(zhàn)。這次孫傳庭到達開封之后，就給他傳旨，讓他帶著開封老弱北渡黃河，并任衛(wèi)輝府知府，還賜有尚方寶劍。

    不得不說，崇禎皇帝為了這開封之戰(zhàn)，真得是絞盡腦汁了。

    本來的話，開封的十萬老弱，原本是分配在延津、衛(wèi)輝兩府。但是，如果發(fā)現(xiàn)流賊有北渡黃河跡象的話，不管他們是出于什么目的，延津那邊的開封老弱就要轉(zhuǎn)移到衛(wèi)輝府這邊。

    這不，前不久的時候，延津那邊就說流賊有北渡黃河的跡象，就把開封老弱都遣到衛(wèi)輝這邊來了。

    之所以有這樣的計策，其實也是因為衛(wèi)輝這邊，還有一只羊在，必要時候，可以擼羊毛。

    福王、周王，就是兩種情況的代表，崇禎皇帝覺得，潞王應(yīng)該能看得清楚，到底學(xué)誰會比較好一些。有潞王府的財力支持，黃澍又有兩次開封之戰(zhàn)的經(jīng)驗，守住衛(wèi)輝應(yīng)該不是問題。

    此時，衛(wèi)輝府的這些官員聽到他的話，頓時一個個都不敢出頭了。

    除非是他們想降賊，否則敢不聽黃澍的話，在這種危急時候，那尚方寶劍真不是擺設(shè)！

    另外，他們自己其實也知道，就算他們想降賊，那也沒有門路。那些流賊鬧到現(xiàn)在，他們都已經(jīng)清楚套路了。有個什么追贓助餉的名目，像他們這樣當官的，那在流賊眼里是肥羊，必殺的！

    投降流賊，那和找死沒有區(qū)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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