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那天的雨下得很猛,很久。蕭卓倫站在小賣店的房檐下,抬頭看著陰沉的天空,有些出神了。半晌,他脖子有點酸了,于是把腦袋放下來,無聲的嘆了口氣,前幾分鐘里想去市場算命的想法也就灰飛煙滅了。 他進了店里,一屁股坐在了店門口一個小馬扎上。 祖孫二人一直躲在縣城里的小賣店里避雨。每一個雨滴重重砸在地上的小水坑里,都會濺起一小片的漣漪,濺起的水花慢慢又大了些,絲毫沒有小下來的意思。 害怕時間呆得太久,會遭店主反感,大紅想買點東西作為彌補,她在小小的空間里轉(zhuǎn)了一圈,沒看見什么想要的,無聲地嘆了口氣。 忽然一直在馬扎上坐著的蕭卓倫站了起來,和店主搭上了話。 “老板開這么個店很發(fā)財呀。”蕭卓倫看著圓臉老板,笑了笑。 “唉,顧客太少了。”聞言,老板抬起頭來,有些驚異地看著蕭卓倫,又搖搖頭,幾不可察地嘆了口氣:“發(fā)啥財呢,也就混混日子罷了。” “我看老板是喜憂參半,命中有災又有財呀。”蕭卓倫說。 “您會算命?”老板的興頭一下子就上來了,一把合上了手里的賬本,期待地看著蕭卓倫。 “略知一二。”蕭卓倫捋捋山羊胡子。 “怎么看出來的?”老板湊得離蕭卓倫近了些,瞇縫著的眼睛炯炯有神。 “你看你印堂發(fā)亮,滿面紅光,所以有財。至于為什么有災,那就天機不可泄漏了,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一個辦法,先把眼前的災破解掉。” 蕭卓倫拉過老板的手看了一會:“你這是好一雙掙錢的手,缺一個存錢的斗……得破解。” “咋破解?” 蕭卓倫抬頭看看頭頂?shù)姆苛海⑽⒁恍Γ骸澳憧催@個房梁,又老又細,得弄根柱子頂著,最好翻修一下,要不然哪天會折掉,到時候輕則砸壞貨物,重則會鬧出人命,得不償失……” “是啊是啊,這個房子又老又舊,早就想翻修了,哪料到家門不幸,出了個逆子,吃喝嫖賭,打架斗毆。不是賭場上把錢輸了,就是把人打傷,給人家賠醫(yī)藥費……”老板看著房梁,摸了摸下巴。 “是啊,我就說你缺個存錢的斗,有這么個兒子,那是個漏錢的斗,漏斗嘛。不過啊,我自然是有破解的法子的。” “真的?”老板眼睛一亮。 大紅不屑地看了蕭卓倫一眼,但蕭卓倫卻裝做沒看見,清清嗓子,笑容愈發(fā)神秘:“當然,一物降一物,鹽鹵點豆腐。” “怎么破解?” “我給你寫個符。”蕭卓倫說。 老板起身,打開墻后面一扇小暗門,拿來黃紙、毛筆和墨水。 蕭卓倫洗了手,把紙裁成長條,神色肅穆,目光炯炯。嘴里又念念有詞一番,提起毛筆,連寫帶畫,三下兩下,一個行云流水的符箓就躍然紙上,好像一條龍從上到下垂了下來。 大紅湊了過來,看了半天,發(fā)現(xiàn)上面好多筆劃,說不清是漢字、藏文、蒙文,還是阿拉伯文。多數(shù)筆劃她連是字還是符號都說不清楚,費了半天勁,才勉勉強強認出了“奉”、“敕”、“神”、“魔”幾個字。 “謝謝老先生,這個符是不是得燒了煮水?就怕他不喝……”老板撓撓頭,皺眉道。 蕭卓倫搖頭晃腦:“也可以煮到飯里,不過要說效果最好,還是給他縫到枕頭里。” 老板拿出一個紅枕頭,蕭卓倫把符箓?cè)诉M去,小心翼翼縫好。 雨不知不覺停了,天色已晚,今天是絕對不能出攤了,大紅惦記著趕緊回家打聽大器的消息,蕭卓倫向老板告辭,老板千恩萬謝拿出一條煙硬塞到蕭卓倫的懷里。 大紅和爺爺回到家時天色已經(jīng)全黑。 父親母親都是一副垮掉的樣子。誰也沒有心思吃飯,誰也沒有力氣做飯,只是唉聲嘆氣,大眼瞪小眼。大紅看這情形,匆匆忙忙和了面,炒了菜,伺候大家吃飯。幾年來,無論遇到什么事情她都是主心骨。不管多苦多累,就算天塌了,家里一切也都是她頂著。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