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陸淮予打完電話從陽臺里回來,就聽見廚房里簡卿喊他的名字。 軟軟糯糯,含著哭腔,夾雜著一絲驚慌。 他的眸色一緊,心里頓時沒了底,提起一股緊張,快步流星,幾乎是要跑起來地去到廚房。 眠眠散落在羊絨地毯上的積木還沒來得及收拾,被陸淮予徑直踩過碎了幾塊。 等他一進(jìn)廚房,就看見簡卿痛苦揪成一團(tuán)的小臉,眼角紅紅濕濕的,右手掛著一只搖搖晃晃的大螃蟹。 簡卿望著他,又痛又氣,急得跺腳,“它夾著我甩不掉,怎么辦啊。” “......” 陸淮予盯著她被螃蟹夾著的狼狽模樣,忍不住又好笑又心疼。 他扣住簡卿亂甩的手腕,沉著冷靜地說:“手別動,越動夾的越緊。” 被螃蟹夾住,只能等它自己松手,生掰硬拽稍有不慎,會讓蟹鉗咬得更緊。 簡卿聽他這么說,瞬間一動不敢動,連呼吸都慢了。 男人握住她腕處的手,冰冰涼涼,像是止痛鎮(zhèn)靜的冰塊,就連痛意仿佛也減弱了。 “很痛是嗎?忍一忍,別怕。” 他的聲音低低沉沉很有磁性,輕聲細(xì)語地不斷安撫。 就這樣等了一會兒,螃蟹夾住手指的力度比剛才減弱一些,但始終沒有松開鉗子。 她吸了吸鼻子,眼睫濕潤,盯著那只作惡的螃蟹,小心翼翼地說話,“它怎么還沒有松開啊。” 聲音怯弱軟綿,委屈兮兮。 陸淮予皺著眉,視線落在蟹鉗周圍洇濕的血漬。 平時見慣了鮮血淋漓,血肉模糊而面不改色的陸醫(yī)生,因?yàn)檫@幾滴血,漆黑的眸子里竟然閃過一絲慌亂。 手掌揉上她雪白的后頸,一下一下擼貓兒似的揉捏,幫她放松,“別著急,知道你很痛,深呼吸放松一點(diǎn)。” 嗓音低緩徐徐,仿佛是一首安神曲。 簡卿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被夾住的食指上,脖頸處緊繃的肌肉和筋絡(luò)被他指尖按壓,很舒服,緊張的情緒不知不覺間舒緩下來。 終于大螃蟹感受不到手中異物的掙扎,緩緩松開了鉗子。 簡卿趁機(jī)撤離,總算擺脫了束縛,手指被勒出一圈的血痕。 她眨了眨濕潤的眸子,吐出一口氣,動了動還在作痛的食指,好半天才緩過勁來。 緊張害怕的情緒漸漸平息,簡卿分出多余的意識,才發(fā)現(xiàn)自己保持著一種被圈在懷里的姿勢,左手腕處被他扣住,后脖子被他的手輕柔撫摸,哄奶貓兒似的。 陸淮予比她高很多,她的視線只能到他胸口,兩個人不知不覺離得很近,甚至能感受到他有節(jié)奏的呼吸起伏。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淺淺淡淡的薄荷香。 男人剛剛低啞緩緩的嗓音仿佛還縈繞耳畔。 周圍的環(huán)境仿佛靜滯—— 臉頰一路紅到了耳后根,簡卿下意識想往后撤,扭過頭不去看他。 陸淮予似感受到她動作里的抗拒,很快松開了手,主動往后和她拉遠(yuǎn)了距離,好像剛才的親昵不存在。 他淡淡地說:“我去拿藥。”然后轉(zhuǎn)身出了廚房。 脖頸和腕處被陸淮予碰過的地方,像是被燙過一樣熾熱,殘留著清晰地觸感。 煮餃子的鍋沸騰,水漫出來,發(fā)出‘呲呲呲’的聲音,打破了寧靜。 簡卿回過神來,伸手關(guān)了火,咕嘟咕嘟沸騰的水面瞬間平息。 很快陸淮予拿著碘酒棉簽和創(chuàng)可貼回來,“手給我。” “......” 簡卿搖搖頭,拒絕了他的幫助,“我想自己來。” 陸淮予擰碘酒蓋子的手一頓,眼皮低垂,沒說什么,把東西遞給她。 “那你去客廳等吧,剩下的我來。” 簡卿翹著左手食指,右手攥著碘酒棉簽,低低應(yīng)了聲‘好’。 自始自終沒怎么看他。 “......” 陸淮予凝著她離開的背影,斂下眸子,抿了抿嘴角,彎腰撿起落至地上的螃蟹。 大螃蟹揮舞著蟹鉗,兩只綠豆大的眼睛滴溜溜地轉(zhuǎn),一點(diǎn)兒沒意識到自己剛剛做了壞事。 他和螃蟹四目相對,半晌,輕輕吐出一句,“壞東西。” 嗓音低低涼涼,不知道是在說螃蟹,還是他自己。 簡清跪坐在地毯上,手肘撐住茶幾,棉簽蘸著碘酒在傷口處反復(fù)按壓,痛得令她倒吸一口涼氣。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