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溫家-《今夜離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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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點放課,司機開一輛黑色沃爾沃轎車準時在宏鑫大廈門口等。
溫玉笑呵呵與同學道別,拎著書包上了車。
“七小姐,周末溫書累不累?”
溫玉靠著窗,舒展身體,懶懶癱在車座上,總算放松一刻,“還好,吳叔阿弟今天乖不乖?”其實在問,阿弟一下午見不到她,是不是又開始鬧騰,掀桌扔椅,哭哭鬧鬧,惹大媽發火。
吳叔說:“家里只聽得到麻將聲?!?
“那就好,只是因我加班,吳叔辛苦?!?
“哪里哪里,七小姐讀書是大事。二太要出門打牌也只能自己叫車。”
溫玉苦笑,這哪里是因為看中她。根本是大媽借機故意刁難二太,要她掛一身鉆石珠寶招搖過街,明晃晃等人搶。
等二太打完牌回家,又有一籮筐冷嘲熱諷等她。
處處事事都叫人頭痛。
忠烈祠到這個年代已不單是一座祠,也變作老學究無事懷古的好去處,一層層圍墻修起來,忠烈祠已成地名,小村莊一般大小,民國時期建筑修了又修,一說推倒重建就有大批文化青年舉牌游行,高唱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千年古祠文化瑰寶也敢推倒。
溫家敗落之后便搬進忠烈祠三元街祖宅,一家子二三十人擠一座小樓,每人分得空間有限,連市區三十平一間公寓都不如。
車駛過忠烈祠入口,一座砂巖鑿出來的貞節牌坊,鐫刻著一千年血淚巍峨聳立,門楣上刻“冰清、玉潔”,“竹香、蘭馨”,又有吳梅氏、葉江氏、溫錢氏、溫閔氏、溫田氏,一列列下來,溫家不知出過多少貞烈女子,血淋淋的創口彰顯在牌坊上,卻等世人褒獎,美譽天下。
一陣陣冷森森的風吹過,風中多少撕心裂肺悲泣,村民指指點點說牌坊下鬧鬼,夜夜長哭,誰知道這座貞潔坊,吊死過多少人。
阿珊在門口接人,取過她手中重物。憨憨地笑,“七小姐回來啦!”家中老仆錢姑回家養老,就由她表侄女阿珊接過重任,只是阿珊才來,不會講本地化,厚重的鄉音時時刻刻提點著大媽溫家敗落的現實,人又傻,大媽手氣不順最愛拿她出氣。
今晚大太做東,邀了三五好友來家中打牌,只是牌友水準下滑,要么是暴發戶的太太,要么是誰家養的不入流的二奶,她雖然贏錢,卻還在眼皮上翻左挑右撿,贏這些人的錢,她倒還看不上,但要出去打?神經病,她歐玉芬堂堂船王太太,哪有出去陪人打牌的道理。
溫玉經過客廳,甜甜叫一聲:“大媽?!?
歐玉芬鼻子里哼哼,算是應一句。她對桌一位太太說:“還是溫太太有福氣,家里的小姐們一個個靚過電影明星,擺在家里看都看不夠,哪里像我家,幾個討債鬼,一個月也回不了幾趟家?!?
歐玉芬聽得心中一刺,少不得拿眼睛去剜對面圓潤富態的周太太,“周太太都說是討債鬼了,生多了,怕養不起?!?
溫家這一代不知撞了哪門子邪,溫廣海里里外外女人不斷,但能生的不多,家中三位太太卯足勁一連生七個女兒,都說溫家七朵金花,笑的人茶杯都端不穩,街頭巷尾茶余飯后,長舌老婦說溫家做多虧心事,三百年不曉得逼死多少女人,如今得了報應,生不出兒子要斷后,好不容易得一胎龍鳳呈祥,祥的還是女兒,完完整整健健康康,兒子是生來衰運,不懂不問不聽的傻子一個,每日只知道玩玩具,生起氣來還會打人,體重一百八十磅,又肥又短,發瘋不認人,連親爹都打。
三太尤美賢因此時常指著溫玉的鼻子罵,罵她是厲鬼轉世,煞星投胎,處心積慮鉆進她肚子里討債,吸干了她的精血,吸盡了福仔的魂魄,要不是溫玉,她早幾年便能進溫家門,不必困守西江,在鄉下地方被人指指點點背后議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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