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陳遲下飛機(jī)后,回到酒店后還是那個狀態(tài)四肢脫力隨意癱著,低著頭,臉色唇色灰白,如同行尸走肉。 “陳少,該吃飯了。”方書瞟了眼邊上擺弄電腦的沈陌。屋里氣壓低得讓他直冒冷汗。 陳遲如他所料,動也沒動一下。 幾分鐘沉寂,沈陌合上電腦。 “我有事今晚就要回國,方書你先在這陪他,等我消息。” 她邊說邊快速收拾東西。 最后,她看了眼舟車勞頓后人不人鬼不鬼的陳遲。 “學(xué)校專業(yè)都不用你操心。十幾個小時前你在時溫家樓下等她,她沒下來,你去找她,她沒挽留,這就是事實(shí)。” “而現(xiàn)在,你既然人來了這里,心就不要亂飄,手機(jī)號一切跟她有關(guān)的我都會扔掉,如果讓我知道你還像高中那樣不好好學(xué)習(xí),你這輩子都別想回國。” 沈陌語氣冷硬,說完不再看陳遲一眼,踩著高跟鞋離開。 陳遲仍然動也沒動。 幾天后,方書給沈陌打了通電話。 “沈總……陳少他,”他皺了皺眉,第一次有這種無力感,“他不肯吃飯,已經(jīng)瘦的脫形了……” 他再怎么也才十八歲,再怎么也是您的孩子,您都不知道,他那么高個個子,蜷縮著身子在床上,瘦得像個空骨架。 方書在心里說著這些話,幾次想從口中說出,最后還是沒有。 隔日陳遲暈倒了,被送進(jìn)醫(yī)院。營養(yǎng)液在輸著,方書也是疲憊不堪,這是種心理折磨。 他現(xiàn)在負(fù)責(zé)照顧這個男生,如果就這么死了…… 方書到外面抽煙。他前腳剛走,陳遲就醒來了。 一雙黑眸如同死水,沒有任何的波瀾漣漪。 “陳遲,你要好好的……這個世界很大,裝的下你的……” “帶著善意對待所有人,不傷害任何人,包括你自己,你會感覺到愛的。” 陳遲躺在病床上,忽然一掀嘴角。 誰要別人的愛? 傻得么?不知道他只要她的愛? 天真。 這么天真在外面被人傷到了怎么辦?被騙了怎么辦? 就應(yīng)該待在他身邊。 他猛地坐起來,突然一陣反胃,忍著難受拔掉輸液管。 就不應(yīng)該心軟,當(dāng)初應(yīng)該把她捆起來,誰也不告訴,把她捆起來,他帶著她一起離開,一個屋子只有他們…… 陳遲眼底騰升起瘋狂,薄唇緩緩勾起,干燥的唇裂開冒出血。 方書一根煙沒抽完,就見陳遲跑了出去。見到陳遲活生生地用力又快速的往外跑,那一刻的驚訝與意外堪堪少于見到詐尸。 他煙一丟,奮力追上去。 前面的人不知哪來的這么大力氣,他脫掉西裝外套直接一甩丟到地上追上去。 跑下樓梯,忽然就見不到人了。 方書罵了幾句,邊往外跑邊打電話給沈陌。 電話剛接通,他就看到了花園一棵樹下的陳遲。 “我們都要好好活著。” “我會好好活著。” “我相信你。” 一遍又一遍,打不散的聲音如同夢魘。她仿佛站在他面前,重復(fù)著說:“我相信你。” 就像站在他面前,就站在那,親口對他說的一樣。 陳遲眼睛猩紅,手指胡亂扣撓石子路,手背連著胳膊的青筋暴起。 ……所以,站在那,為什么不讓我抱。 …… 陳遲好像恢復(fù)了正常,上課吃飯睡覺。 方書離開的那天,陳遲盯著窗外,聲音不高不低,不知道在說給誰聽。 “除了她,沒有人可以控制我。” 方書回味著這句話。 覺得這個“她”還有待探究。 兩個月后,方書在凌晨接到陳遲的電話。 那天兩國皆是雷雨交加。陳遲從夢中醒過來,再一次想到了時溫。 想到她為他包扎傷口,想到她用溫柔的聲音哄他,想到她微笑她臉紅她悶悶不樂。 為什么會舍得他出國? 他發(fā)著狠地砸東西,閃電將他的動作勾出怪獸的輪廓。 他累的癱倒,摔在碎玻璃上,看著傷口癡癡地笑。 “溫溫,我受傷了。” 他極其委屈地伸出胳膊,期盼那雙柔軟的手觸碰他,期盼她的擔(dān)憂與心疼,期盼她的不滿與責(zé)備。 “方書。” 電話在一次打雷后被接通,電話那邊也是一聲打雷響。 他原本要說的話改口,“幫我看看她有沒有睡好。” 方書早已習(xí)慣了凌晨被吵醒,可難免郁悶,聽到這話一噎。 “還有,幫我找個心理醫(yī)生。” 方書又飛出了國。他跟著沈陌十幾年,從來沒有這么頻繁地離開過沈陌,因?yàn)樗莿e的助理不可替代的,許多工作的運(yùn)轉(zhuǎn)都需要他。 方書因此疑惑,他猜不透沈陌到底是怎么想的,因?yàn)樗裏o情的時候太無情。 …… “我是george。”女人挑了挑眉,向陳遲伸出手,笑道:“我喜歡幫好看的人治療。” 陳遲靜靜看著她,沒伸出手。 george不在意笑笑,在他對面坐下,緩緩說:“見過病人依賴心理醫(yī)生的嗎?” 又自問自答:“挺多。” “見過心理醫(yī)生依賴病人的嗎?”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