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廂房的門上掛著一方牌子,落了兩個字: “陽夏”。 候在門口的,瞧神色目光,應該是侍衛之類的角色。 見著六殿下藍知微來了,侍衛行過禮后將門打開。 里頭的聲音一下子涌出來,好熱鬧的樣子。 藍知微走在前頭,一步跨進去。 十來個人著即陷入沉默。片刻后,坐在對著門的首位的三皇子站起來,朗聲一笑, “老六啊老六,這些年,你可是真難見啊。快進來,快進來!” 三皇子都站起來了,那其他人當然沒有坐著的理由,紛紛站起來。 卻只有坐在稍角落里的年輕女子,也許是十六七的少女發著愣,不知在想什么。 藍知微目光掃過,不管哪個,他都只是稍稍看一眼,唯獨落在這個少女身上,目光顯出復雜的意味來。 三皇子左右分別坐著四皇子和十一皇子。 四皇子身上帶著濃濃的書卷氣,連帶著相貌看上去都頗有文人的氣息。 至于十一皇子,則比較年輕,稍顯稚嫩,英氣招展于眉間,眉心點著朱砂印,從印記看,是屬于“保命格”的,想來,他應該是少年時經常生病,所以才點了這么個朱砂印。 除了這三位皇子,以及那位顯得十分不合群的公主,余下的人便都是交好的大家世子、門客以及年輕有為的官員了。 一番看下來,這些個人在喬巡眼里變得明明白白。 藍知微先是對十四公主說: “月冬,你過來。” 十四公主名藍月冬。 藍月冬別過頭, “我就坐在這兒了,涼快。” “月冬?”藍知微蹙起眉頭。 藍月冬規規矩矩地坐著,雙手攥住膝蓋處的裙沿, “六哥還是自己先找個位置坐下吧。” 藍知微使勁兒看了她一眼,隨后走向幾位皇子及其門客的宴席處。 三皇子藍知茂看向旁邊的十一皇子藍知明, “老十一,把位置讓給你六哥。長幼觀念還是要有的。” 藍知明起身,微微拱手, “三哥說的是。” 他相貌生得比較清秀,聲音也并不帶著沙啞的渾厚感,有種少年氣。 藍知微拂袖,隨手牽來一個方凳坐下, “不必了,老十一凳子都坐熱了,三哥總不該再讓人去坐冷板凳。” “哈哈,好一個熱板凳,冷板凳。”藍知茂捏著一個小酒杯,稍稍點了點桌面,“老六,我這當哥哥的怎么可能給弟弟冷板凳坐呢?冬天的時候,你哪次來我府上,我不是提前把凳子暖好了,才搬來給你坐的?” 藍知微稍稍一笑, “那興許是我屁股不太領情,感覺不到三哥的關心。” “你小子真是,總說些奇奇怪怪的話。”藍知茂呵呵一笑,抿了一下酒杯。隨后,他眉頭猛地抬起來,大驚失色地看著喬巡說:“喲,這兒怎么還有位客人吶。哎呀哎呀,我光顧著我的好六弟了,居然都沒看到。快快來人,備坐!” 他話音剛落,就有兩個隨從搬來一張十分華麗的大方椅。 就兩個搬的樣子看,這椅子的分量定然不清。上頭綴金銀鑲寶石,還雕著十分精致的山河繪。 隨從把椅子放到喬巡面前,椅子腿落地,發出悶沉的響聲。 從藍知茂說備坐,到這華麗得不成樣子的椅子被搬到喬巡面前,過程相當流暢,就跟提前練習過的一樣。 椅子擺在喬巡面前。 放眼看去,幾位皇子坐的椅子,跟這方華麗的椅子比起來,都簡直像是小作坊爛木匠隨手拼出來的。 那這椅子,當今天下還有誰敢坐? 藍知微見狀,立馬就知道了自己這好三哥的意圖,看向他問: “三哥,你這是什么意思?” 藍知茂笑著說, “我大周是禮儀之邦,有客自遠方里,自然要好生招待。這椅子名叫‘香山歸日座’,是我在香山狩獵的時候,見了好景,心中頗為歡喜,叫人照著好景做的。也算是我的認真之作,既然要好生認真地招待客人,那自然得請過來這方椅子了。” 藍知微正欲開口。 喬巡先行問: “香山是什么地方?” 這個問題……問出來,一下子讓在場之人都愣住了。 香山是什么地方? 這是一個大周人能問得出口的? 藍知微目光一閃,趁著眾人發愣,立馬開口解答: “香山乃是我大周的金字皇家圍獵場。非宗室王公不得進入圍獵。自然,那香山之景,除了大周的宗室王公,也誰人都不能擅自描摹。當然,這雕刻了香山之景的椅子,還得是三哥說了算。誰能坐,誰不能坐,都是三哥說了算。” 這話說出來,藍知茂的神情一下子就變了。 一句“都是三哥說了算”,讓事情的性質變了。 從“誰敢坐這椅子”,變成了“藍知茂說誰能坐誰就能坐”。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