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2-《暗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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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江滬市的公安機關正在大力尋找路星河。
人販子們在安康的建議下,決定等到風聲過去后,再把路星河轉移到其他城市。
因此,路星河便在臟兮兮的“被拐兒童納|粹營”里,和安康一起住了十幾天。
在這些天里,他常常和安康并排坐著,兩人一起盯著結滿蜘蛛網的屋頂聊天。
從各自喜歡的食物,聊到在學校里最討厭的科目。
對于這個用冷漠情緒把自己武裝得密不透風的小哥哥,路星河逐漸地了解了許多。
他知道安康從不吃海鮮,因為吃了會渾身起疹子;知道他自母親墜亡后便開始恐高;知道他是江滬市人,曾和家人一起住在種滿了法國梧桐的衡山路附近。
作為安康唯一的傾聽者,路星河甚至知道他留在這個人販子的團伙里的目的。——這個人販子團伙想辦法幫他改了戶籍信息。作為交換,頭腦靈活的安康雖然直接不參與犯罪,但會在負責照顧被拐賣兒童的同時,幫人販子們分析逃跑及販賣的最佳路徑。
對賣不到合適價格的孩子,唯利是圖的人販子會殘忍地進行“采生折割”。
這個詞是個行業術語。
通俗說來,就是他們會把原本健全的孩子弄成殘廢后送去鬧市乞討掙錢。
被硬生生打折腿或拆掉胳膊的孩子,疼得在地上直打滾,哀嚎與尖叫聲不絕于耳。而其他被拐來的孩子便在一旁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或一臉麻木,或和打滾的那個一起哭得小臉全花。
安康對路星河格外照顧,不僅次次捂著他的耳朵,帶著他避開那些血腥可怕的場面。還讓他和自己一起單獨住一間用木板隔開的簡易房。
雖然房里只有一張半舊不新的床墊,但卻也比和十幾個小乞丐一樣的孩子一起打地鋪要強得多。
那天晚上,路星河睡不著覺,瑟縮在墻角用石頭在墻上畫了一幅畫。
前一刻還仿佛睡得很熟的安康,突然翻了個身,伸過手來摸他的臉:“星河,你在哭嗎?”
路星河用力地推開對方扳住他下巴的手,將臉埋在臂彎里甕聲甕氣地否認:“我沒有。”
安康嘆了口氣卻沒有逼他承認,只起身開了燈。
過了一會兒,他遞過來一張面紙。
路星河不肯接,把臉埋在已經皺成一團的小西裝上,又強調了一遍:“我沒有哭。”
“好,你沒哭,但也擦擦臉好不好?”安康耐心地低聲哄他,“誰說沒哭就不能擦臉呢?乖,擦一擦。”
路星河這才伸出手接過紙巾,他又無聲地抽噎了半晌,才把臉抬了起來,用已經被自己揉成一團的紙巾大力地擦了擦眼睛。
“為什么不睡?”
“睡不著。”
剛剛哭過的眼睛,湛亮宛如星子,被紙巾蹂|躪的眼瞼,緋紅仿似朝霞。
安康忍不住捏了捏路星河紅通通的鼻子,眼睛瞟到了那副畫上:“蛋糕?你是嘴饞了嗎?”
路星河咬著嘴唇沉默了片刻,低下頭輕聲說:“今天是我的生日。”
安康也沉默了,很快他故作歡快道:“那我送你個禮物吧。”
路星河聞言,抬起眼看向他,見那平日里冷厲的眉目間升起一種難以遮掩的溫柔暖意,路星河身陷困境的酸楚心情竟緩和了許多。
“什么禮物?”
安康見他雖然眼眶泛紅,卻不再涌出淚來,勾著唇角笑道:“我給你放一場煙火吧。”
這是路星河看過最簡陋的煙火。沒有絢爛的火樹銀花,也沒有震耳欲聾的砰砰作響。只有含笑的安康頻頻轉過臉來看他——他握起拳,對著白熾燈緩緩地展開手掌,明亮的燈光從少年人的指縫間漏出來。
削薄的手掌、修長的手指,展開而后又緊緊握住。
這是在路星河以后的夢里也常常出現的場景。
就是這個人,就是這雙手把他救出了深淵。
纖長而美好的手指盈盈一握,便為他牢牢地抓住了余生的錦繡前途。
“好啦,煙火放完了,你許個愿吧!”
“我想要見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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