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北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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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岳定唐無法回答。
因為他也有同樣的疑問。
但當(dāng)時法醫(yī)驗尸,一家三口,連同隔壁肖記面館的肖老板,全都是被燒死的。
至于死之前他們是否遇到變故,就不得而知了。
除非肖老板死不瞑目給他們托夢,否則一時半會肯定是個謎。
說話間,他們已經(jīng)來到恒通路36號。
這是一處住宅,典型的上海民房。
像這樣的民房里,一般不是一戶人家在住,而是幾戶人家住在一起,往往可能是主人家住了其中一間,再將剩下的房間租出去,租客大多是外地人。
此時的上海,幾乎匯聚了全中國最奢華的享樂,經(jīng)濟比南方其它城市發(fā)達,民風(fēng)又比北方開放,當(dāng)一二十年前,北方還在為女子是否能穿短袖旗袍而非議紛紛時,上海的時尚女人們早已一個賽一個婀娜多姿地出現(xiàn)在大街小巷。
所以來上海的外地人很多,求學(xué)的,求財?shù)模髾?quán)的,哪怕當(dāng)不了人上人,也想來搏一搏,所以這些房子根本不愁沒有人租,自然,租金也不會便宜。
除夕夜,家家戶戶在吃團年飯,但也有頑皮的小孩出來放鞭炮。
鞭炮聲此起彼伏,伴隨著小孩的吆喝,間或閃亮的煙火,反倒顯得凌岳二人格格不入。
岳定唐原本還擔(dān)心怎么尋找機會進去瞧瞧,但來到民宅面前,發(fā)現(xiàn)他們家的小孩子也吃飽喝足溜出來玩,大門開了半面,腳一跨就越過門檻。
“你們找哪位?”
一名中年女人迎出來。
“嫂子好,先給您拜個早年,請問這里是否有一位姓洪的先生?”岳定唐彬彬有禮。
“你們找姓洪的做什么?”女人臉色難看起來,只是瞧他們衣著打扮,一時沒發(fā)作。
這句話有兩個意思。
一,他們來對了,跟杜蘊寧往來的洪姓男人果然住在這里。
二,姓洪的在這里的行為,讓這個女人不喜歡他。
“我們是他的朋友,快過年了,特地上門來看看他,這些點心你拿著,給小孩子們吃。”
岳定唐從凌樞手里拿過點心盒子,轉(zhuǎn)手塞給對方,一氣呵成,片刻不停。
凌樞:……
這是他在咖啡館里打包,準(zhǔn)備帶回去當(dāng)夜宵的!
女人看著精致的點心盒子,也不好再擺臉色,還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真沒想到,姓洪的……洪先生居然還有朋友,他已經(jīng)兩三天沒回來了,你們怕是找錯地方。”
岳定唐:“那您知道他上哪兒去了嗎?”
女人面露嘲諷:“不是在賭場,就是在舞場唄,還能在哪兒?”
岳定唐溫文有禮,禮貌頗佳:“那您知道能在哪里找到他么?”
女人嘆了口氣:“我也不曉得,他這個月的房租還沒繳,我也想找他,這樣吧,你們先上去坐坐,說不定他很快就回來了。”
房東回屋拿了鑰匙,又帶著岳定唐和凌樞上樓。
有些年代的木質(zhì)樓梯嘎吱作響,光線從外面透進來,映出邊緣高低不齊的窗棱
“話說回來,你們怎么會認(rèn)識他這種人的?”房東好奇道,“姓洪的怎么也不像是能結(jié)交你們這種人物的。”
凌樞:“我們是在來上海的火車上認(rèn)識的,洪先生挺熱心,還幫我們提了行李箱,我們就多聊了幾句,后來通過一回信,他告訴我們,自己住在這里。”
女人哂道:“他幫你們提行李箱,只怕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別有所圖!”
凌樞笑道:“畢竟大家都是異鄉(xiāng)人,平時我們也沒聯(lián)系,這不是想著快要過年了,來看看老鄉(xiāng),要是早知道他住在這樣熱鬧的地方,又有大姐您這樣熱心有擔(dān)當(dāng)?shù)姆繓|,還有那么可愛的小孩子,我早就搬過來了!”
女人被他夸得笑逐顏開。
“他租期快滿了,你若想搬過來,我將房子給你留著。”
凌樞:“好,回去我和我媳婦商量一下,她總嫌棄我們現(xiàn)在住的地方不好,又說我是教書育人的,得住在有書香的地方,我瞧您這里就挺好。哎,女人胡攪蠻纏起來,誰也頂不住,她若有大姐你一半通情達理,我也就不用這么頭疼了。”
岳定唐:……
他以為自己隨機應(yīng)變的本事已經(jīng)挺不錯了,沒想到一山還有一山高,這還有個睜眼說瞎話的高手,憑空捏出一個媳婦不說,還搖身一變成了教書匠。
一來二去幾句話工夫,凌樞連人家姓什么,夫家是干什么的,都摸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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