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論撩世家子的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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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瀾舞了一手好劍,所有的姿態動作,都和記憶中一模一樣,蔚嵐靜靜看著,撥弄著琴弦,感覺仿佛是回到很多年前。
第一次配合,言瀾卻就覺得,這個人仿佛是和自己一起搭檔過很多次,他每一個動作,每一次旋身,她都能恰到好處接上,給予一個最合適的音符。
蔚嵐看著面前的人,一時竟然覺得,有那么幾分悵然起來。
一曲舞畢,蔚嵐將琴交給了嵇韶,不免有幾分感慨:“言公子的舞姿真是令人驚贊,人間難得幾回聞,今日蔚嵐謝過了。”
“哪里,”嵇韶客氣著:“阿嵐的琴聲才是令人留戀,還望阿嵐日后多來幾次。”
蔚嵐笑了笑,同嵇韶說了幾句,看了看天色,蔚嵐便起身道:“還有其他公務要做,阿嵐便先告辭了。”
“阿嵐慢走。”他們一向是說走就走,沒有留人這樣的說法,嵇韶看了言瀾一眼,言瀾便主動上前去送蔚嵐。蔚嵐看見言瀾跟上來,突然那么想通他多聊幾句,想問問他過得好不好,想問問他知不知道有一個地方,叫大梁。
可她不能問得這樣露骨,只能緩了腳步,同言瀾攀談道:“言公子是自幼學的琴和舞嗎?”
“是。”
言瀾淡然開口,蔚藍點點頭:“公子學了多久?”
“十四年。”
“十四年……言公子如今看上去,不過二十出頭的模樣吧?”
“正好雙十有一。”
“雙十有一……”蔚嵐呢喃出聲,想起來,那年她去將他的尸骨葬在他喜歡那個女人的祖墳里時,他也是雙十有一。
她將目光移在言瀾臉上,慢慢道:“言公子必然是出身音律之家吧?”
“并沒有。”言瀾淡道:“家中沒有這些文雅的東西,七歲那年被人賣到南風館中,由老板請了師父教的。”
蔚嵐沉默了片刻,她看著面前人不卑不亢的模樣,回想著那人的容貌氣質。
一個南風館出來的人,居然有了大梁第一貴公子的氣度。
蔚嵐不免笑了,她終究忍不住問出聲來:“言瀾,你覺得人有上輩子嗎?”
言瀾愣了愣,而后就聽她道:“我有時候總是做夢,夢見我活在一個叫大梁的國家,叫蔚嵐。”
言瀾眼中有些迷茫,似乎不明白蔚嵐為什么突然同他提起這些。蔚嵐看著他的神色,便明了他什么都不知道。
這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又哪有那么多神跡?
蔚嵐問出口,便覺得后悔。不問,那心里總有那么點掛念,覺得,可能呢?
問了,也不過是將那點希望摧毀了去。
她嘆了口氣,擺了擺手,轉身上了馬車。言瀾靜靜看著那人離開,不免笑了,這個魏世子,怕是將他認成了誰。
蔚嵐坐在馬車上,慢悠悠回了府中。
進門便聽見屋里雞飛狗跳的在說什么,蔚嵐走進大堂,發現是林夏在講故事,全家一家老小聽得津津有味,蔚嵐笑了笑,悄無聲息坐到邊上,聽著林夏繪聲繪色道:“我遠遠站在那里,就看見一個麻布口袋,那口袋上全是血,我就猜想,那人肯定是被裝在口袋里打死的。結果我走過去,就看見仵作趴在一邊吐,我心里就知道不好了。我本來想走……”說著,林夏頓了頓,喝了口茶,魏邵滿臉著急催促:“然后呢?”
“咳,”林夏清咳了一聲,然后凝重了神情,接著道:“結果大理寺少卿謝丞攔住了我,說來都來了,讓我看看。我心里想,輸人不輸膽,我林夏太醫院第一名醫,還怕個尸體?于是我就裝著膽子上去了,那口袋一拉開,我了個大槽啊!”
林夏似乎是有了什么極其不好的回憶,提高了聲音:“那哪里是尸體啊?被砍成一塊一塊裝在里面,就一個腦袋好好的,上面用血寫滿了小字,你們猜寫的是什么?”
蔚嵐聽到這里,就知道林夏雖然是在開玩笑,但的確說的是一件大案了,她不由得凝重了神色,冷聲道:“寫了什么?”
一聽到她的聲音,全家嚇了一跳,集體驚恐回頭,老太君嚇得差點一口氣沒回來,指著蔚嵐顫抖道:“你你你……”
“奶奶,”蔚嵐柔和了表情,上前道:“我回來了,您別嚇著。”
“阿嵐,你真是嚇死人了!”魏華心有余悸拍了拍胸,墊出來的胸波瀾壯闊,他手附在上面,讓蔚嵐有了那么幾分嫉妒。
“你這個胸太大,”她提醒他:“不太真實。”
“這才好看啊。”魏華有些不理解,隨后掃了她一眼,滿臉鄙夷道:“難道要像你?”
蔚嵐:“……”
算了,她還是管案子。于是她回了頭,看著林夏道:“寫了什么?”
“天道輪回,報應不爽。”
林夏知道蔚嵐是要管正事,于是認真回了她。蔚嵐皺了皺眉頭,同林夏道:“你隨我來。”
全家安安靜靜的,林夏便跟著蔚嵐回了書房,等兩人一走,全家又開始嘰嘰喳喳議論起來。
“你說著江曉到底是犯了誰啊?”魏老太君滿臉好奇,魏邵冷笑了一聲:“他們那些大理寺的,手里冤假錯案多得去了。”
“你少胡說。”魏老太君白了他一眼,魏邵著急了:“我這是胡說嗎?當年永……”
話沒說完,魏邵似乎突然又想起什么來,屏了聲,沒有多說,嘀咕道:“反正他們就是有問題。”
林夏跟著走進書房,蔚嵐看了一眼書房里的折子,指了指旁邊的案牘道:“坐吧。”
林夏恭敬坐在了一遍,蔚嵐坐到主位上,用扇子敲著桌面道:“你說吧。”
“死的是大理寺正江曉,今天早上在護城河邊被人發現的,我和仵作看過,死了大概三天,身體除了腦袋,其他地方都被切成一塊一塊的,從驗尸的結果來看,是先中了麻藥,然后被人活著用最普遍的菜刀看成碎肉的。”
聽了這話,蔚嵐皺起眉頭,卻是道:“怎么你一個太醫署的去干仵作的事了?”
林夏不好意思笑笑:“之前幫著大理寺破了一起宮里宮女被虐殺了的案子,承蒙大理寺少卿抬愛……”
一聽這話,蔚嵐就明白了,她看了林夏一眼,淡道:“宮里的事少參合,你心眼太少。”
“知道知道,”林夏連忙縮頭:“我就是順手一下。”
“該順手的時候再順。”
蔚嵐囑咐了一句,又將案情細節問了問,而后便開始思索這件事。林夏察言觀色,見蔚嵐陷入沉思,小心翼翼道:“那世子,我走了?”
蔚嵐揮了揮手,林夏起身告退,走了兩步,蔚嵐突然想起一件事來:“林夏。”
“嗯?”林夏回過頭,蔚嵐皺起眉頭,卻是問:“你覺得,人有前世嗎?”
“前世?”林夏愣了愣,隨后不免笑了:“咱們兩的上輩子,不該算咱們的前世嗎?”
“倒也……的確……”
蔚嵐慢慢開口,林夏想了想,又折了回來,跪坐在蔚嵐對面,認真道:“世子可是遇到什么苦惱之事?”
“我遇到了一個人。”蔚嵐如實開口:“他的名字、容貌、性子、擅長的東西,都與我上輩子一個故人相似。可是,他似乎并不是如你我這樣的人。”
林夏聽著蔚嵐的話,想了想道:“其實,在我的世界里,有一個理論。這世界上是有很多個你的,他們出身在不同的世界,但他的名字,他的性格,他骨子里獨屬于他的東西,其實就是一個人。我們叫平行時空……”
說到這個,林夏覺得自己似乎講得太復雜了些,有些遲疑道:“世子可能明白我在說什么?”
“明白。”蔚嵐何等聰明,立刻就懂得林夏的意思,點頭道:“你的意思,他就是這個世界里的,我那位故人。”
“世子聰明。”林夏點點頭,打量著蔚嵐的神色,猜測著道:“世子與那位故人,是否有什么糾葛?”
蔚嵐沒說話,林夏琢磨著,蔚嵐是不打算說的,于是便識趣告退。等林夏走了,蔚嵐終于開口。
“我欠了他一條命。”
欠了他言家滿門的命。
如果當年她能剛毅一點,能夠不要如此畏畏縮縮,能夠如同后來一樣,更勇敢一點,或許言家,也走不到那一步。
可是那時候她太年少了。
當年最年輕的大理寺卿蔚嵐,其實也不過是皇權之下,一個可憐蟲罷了。
蔚嵐嘆息了一聲,從桌面上拿了公文,開始批閱。
批了一半,染墨就拿著一張折子送了進來,打量著蔚嵐道:“世子,這是謝御史那里遞過來的,說這個案子不歸他管,轉交給你。”
“拿過來吧。”蔚嵐一面低頭看著折子,一面抬手接染墨的折子。染墨將折子交到蔚嵐手里,蔚嵐隨意翻了一眼,便停下來,這是今天那個大理寺正江曉的案子。里面敘述與林夏講的大同小異,然而唯一的不同在于多了一個細節,從那個口袋里,翻出了一幅畫,那副畫是一朵花,這花在南方沒有人見過,花被血色染紅,寫折子的人讓人臨摹了那花的模樣,夾在了折子里。
其他人認不出這是什么花,蔚嵐卻是清楚知道。
這是北地的花,盛開在秋天,如果是在秋天出戰,那出戰之前,家人都會讓他們帶著這么一枝花奔赴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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