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觀眾自然也被這一樁事情引起了莫大的興趣。 明思宗朱由檢,當然,更多人稱呼他為崇禎皇帝。 他在位十七年,天災人禍頻發,黎民百姓苦不堪言。 這是一位悲情的皇帝。 他一心想要挽救大明天下,只可惜,志大才疏,無力施為。 “天子守國門指的是朱棣,君王死社稷,則是崇禎皇帝朱由檢。” “勞?;实?,只可惜沒啥本事,救不了大明?!? “最終他還是保住了自己的風骨,至少沒有選擇投降,也沒有議和?!? “可惜了,有心無力,如果有老朱三分之一的能力也行了!” 觀眾們對這位亡國之君,多有同情。 這是漢人最后一位君主。 史書上記載,朱由檢年僅二十多歲,便須發盡白,臉生皺紋,極盡蒼老之態。 可以想象,在他登基即位之后,是花了多大的心力去治理國家。 但奈何,有些事情真要看天賦。 老朱家的人都是偏門人才,天賦樹都點的奇奇怪怪。 朱由檢,很明顯的沒有治國理政的天賦。 身為皇帝,他既無治國之謀,也無任人之術,再加上他多疑、嚴苛、猜忌等性格缺陷,導致十七年間他竟然換了十七個刑部尚書和五十個內閣大學士! 如此頻繁的官員更替,又怎么可能培養出真正的心腹人才。 以至于上下離心離德,難以同心戮力。 而今,這位在位期間宵衣旰食,夕惕朝乾的君王,已是兵敗如山倒。 絕望之下,他殺盡兒女子孫,枯槁之軀,來至煤山。 同行之人,僅有老太監王承恩。 可悲可嘆! 樹倒猢猻散,龐大帝國,并非一朝一夕腐朽干凈,但是,當帝國這棵大樹倒下的時候,沒有誰能夠幸免于難。 煤山之上,老槐樹下,朱元璋身姿挺立,遠遠地看著倉皇失措、形容枯槁的崇禎皇帝。 “這就是朕的最后一位后輩嗎?” 朱元璋嘆了一口氣。 身為帝王,何曾會是如此模樣。 絕望、凄涼的氣息籠罩在這偌大的京都。 四處燃起的大火,聲聲可聞的哀嚎,為這個興盛了百年的帝都,籠罩上了一層悲戚的色彩。 朱由檢雙目失神,跌跌撞撞的在王承恩的攙扶下,走上了煤山。 及至面前,王承恩才發現前方有兩個人站著。 一人奇裝異服,而另一人,則身著龍袍,威武不凡。 他回轉身來,擋在崇禎身前,尖利的聲音響起:“你二人好大的膽子,何故驚擾圣架!” 面對著太監的責問,朱元璋只感覺到萬分的悲哀。 堂堂一代帝王,臨死之時,竟然只有一個老太監隨行。 如此情景,怎不叫人萬分嘆息。 而崇禎皇帝,耳聽得王承恩大叫,這才緩緩地回過神來。 就在方才,他殺了自己的兒女,逼死了自己的皇后妃嬪,一顆心早就如同死灰。 他已經不知道自己為何會來到這里,只是腦子里有一個執念。 執念支撐著他枯槁的身體,讓他走到這里。 如今之局面,糜爛至極,崇禎皇帝唯有一死而已。 崇禎抬起眼皮,往上看了一眼,只一眼,便是渾身震動。 眼前這人,竟,竟與宮廷畫像之中的太祖皇帝如此相似。 幾乎是一模一樣。 “承恩,你且退下?!? 他沙啞的嗓音從后面傳來,喝退了王承恩,而后亦步亦趨、近乎是爬行一般走了過來。 看得出,他很想挺直腰桿,但可惜,連日來的絕望現實,已經將他的身體乃至靈魂,攪碎成一灘爛泥。 身為天子,他已經失去了方寸,失去了昔日的威儀。 他距離朱元璋,不過十幾步遠。 但這十幾步,他走的相當艱難。 越是靠近這只存在于畫像上的人,他的心中便愈發的忐忑,愈發的難受。 回想自己的一生,勤勤懇懇,任勞任怨,但最終,竟是一事無成。 連帶著整個大明,國威淪喪。 以至于堂堂天子,不得不手刃妻子,以求尊嚴。 這十幾步,朱由檢每一步,都仿佛在經歷這一生的光景。 以一個旁觀者的視角,去審視著自己的一生。 細看之下,越發的心驚。 這一生,竟是如此的無能昏庸,竟是錯誤頻出。 朱由檢走到后面,已經是涕泗橫流。 以旁觀的上帝視角,去反思自己的一生,去審視自己的生平。 得到的感受,更加的強烈。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他知道了自己的錯誤所在,只是,現在已經沒有了機會。 十幾步,好似數萬里。 朱由檢雙腿之中恍若灌了黑鉛,一步一行,艱難萬分。 當他走到朱元璋面前之時,便再也堅持不住,雙膝跪地,嚎咷痛哭。 “罪臣朱由檢,跪見先祖!” 一聲嗚咽,悲戚至極。 王承恩在其后看著,驚懼之下,兩股戰戰,慌忙跪伏在地,口呼萬歲。 這一刻,仿佛定格。 朱元璋痛心的看著這周圍的一切。 此時三月,正是寒冷之時。 老槐樹歪著脖子,不見絲毫生機,恰似這大明山河,已經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唉!” 強勢如朱元璋,此刻也不得不發出一聲濃重的哀嘆。 即便是他重生,面對這上下危局,又能如何? 此情此景,與他起兵之時的蒙元,又有何差別? 都是爛到了骨子里了! 病入膏肓,無可救藥。 朱元璋看著眼前跪倒在地,哀聲哭泣的朱由檢,也只能說一句:“起來吧,身為天子,當有天子的威儀?!? 在朱由檢走過來的時候,他已經看見了這個后輩的一生。 相比較起建文帝朱允炆,崇禎帝朱由檢,一生更顯得悲哀。 臨危受詔,成為皇帝。 鏟除閹黨,卻致使東林黨人做大。 而后旱災瘟疫,接連不斷,各地起義,如雨后春筍。 在位十七年,竟沒有一天是安寧的。 可悲可嘆。 朱元璋看到了崇禎的勤勉政事,看到了他的宵衣旰食,心中也有著些許寬慰。 至少,自己的這個后輩,并不是如同桀紂那樣的亡國之君,貪圖享樂。 至少他在位十七載,還一心想著挽救江山社稷,拯救大明江山。 只可惜,能力不夠,毫無手腕。 令不出紫禁城,縱使有天大的心氣,有潑天的抱負,又能如何? “罪臣不敢起,罪臣在位十七載,毫無建樹,致使國家淪喪,山河不存,罪臣無面目見列祖列宗。” 朱由檢沒有起身,他痛哭流涕,積攢了十幾年的苦楚,在此刻通通爆發。 觀看了自己的一生,他此時已經明白,今日之后果,除了群臣相誤之外,還有很大一部分出在自己身上。 面對眼前開創了大明一朝的先祖,他不敢有任何的僥幸。 也不敢將罪責全部推諉到臣子身上。 “你要如何做?” 朱元璋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問了一句。 現在多說,已經沒有絲毫的用處。 “罪臣自知罪孽深重,無面目見列祖列宗與地下,自去冠冕,以發覆面。” “任賊分裂尸身,只求他們,勿傷百姓一人!” 此句言盡,朱由檢仰天淚流。 他心中早已有了決斷,如今能夠親口對先祖說起,自是干脆。 “你既有此心,便也足矣?!? 朱元璋眼眶有些濕潤,他無力再說什么。 這大明朝,他也救不了了。 但是,這大明朝最后的皇帝,他的后輩子孫,能有如此覺悟,便沒有辱沒他的門風。 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 一死而已,又何懼之? 薄日陰風,凄冷老樹。 白綾掛枝,帝王自縊。 以死明志,風骨永存。 朱元璋站在一旁,身軀微微顫抖。 這天下,輪回不盡,興衰有時。 他親眼看著大明在他手中建立,昌盛。 又親眼看見大明衰落,敗亡。 種種心緒,在其心中縈繞回環。 久久不絕。 過了許久,他才深深的吐出一口濁氣,聲音有些嘶啞。 “先生,我朱家這一位后輩,可有負于天下?” 這一問,問的悲戚,問的哀傷。 易澤上前一步:“不負天下!” 四個字,蓋棺定論! 單說崇禎皇帝朱由檢,雖說能力不足,但在位十七年,任勞任怨,勤勤懇懇,已經超越大明半數以上皇帝。 只是這天下,經過數位不作為帝王的禍害,早已經是千瘡百孔。 崇禎無能,但這天下,本就是無藥可救。 朱元璋回轉身來,看了一眼自縊的崇禎帝,又看了看自絕于樹下的老太監王承恩,目光陡然間冷厲起來:“先生,朕想知道,大明臣子,又是如何?莫非都是貪生怕死之徒不成?” 這一問,問的殺意濃重,問的冷厲非常。 易澤思緒急轉,回想起明末之時,諸多大臣的表現,略一皺眉,而后道:“此事,還得請陛下自己去看!” 說完,易澤伸手一揮,陰云化作畫卷,直通臣子身側。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