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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魏：“這大年初一的你就睡懶覺，是不是不太好啊？”

    我：“……”

    顧魏：“一年之計在于春，一日之計在于晨?！?

    我：“……”

    顧魏：“那我走了?！?

    我一下子從床上彈起來，瞇著眼睛蹭到床邊抱了抱他：“路上注意安全?！鞭D(zhuǎn)身栽回被子里繼續(xù)睡。

    顧魏：“……”哭笑不得，“你不送我嗎？”

    我：“送——送——送是送到門口還是送到辦公室?。俊?

    顧魏炸了：“思維清晰得很嘛！明明醒了，給我起來?。。　?

    我一邊刷牙，一邊哀怨地看著鏡子里身后的顧魏，大放假的不讓人睡懶覺，是不是也不太好??？

    顧魏：“這么看著我干什么？”

    我吐了一口泡沫：“我的紅包吶？我的壓歲錢吶？”

    顧魏伸出食指一屈，叩在我腦袋上：“壓歲錢不是大年初一給的，你還沒睡醒吧？”

    我：“……”說我醒了的是你，說我沒醒的也是你，嘖！

    年初一一大早，較之平時人和車都少了很多。我看著紅燈的讀秒發(fā)呆。

    顧魏在一旁幽幽道：“你不會開車開睡著了吧？”

    我小聲咕噥道：“誰讓你這么早把我揪起來……”

    顧魏嘆了口氣，低聲道：“你就不能多陪陪我嗎？”

    我立刻表示：“能！能?。　?

    顧魏滿意地笑了。

    我：“但是我的紅包呢？”

    顧魏：“林之校你掉錢眼里了？！”

    我：“沒有沒有，我對別人的錢沒興趣，就對你的錢有興趣。”

    顧魏妖妖地哈了一聲：“我人都是你的了，還在乎那錢嗎？”

    我：“在乎啊，人會跟我冷戰(zhàn)，錢又不會?！?

    顧魏噎住，表情凝固了一下，抬手撫額，清了清嗓子：“你——打算算舊賬——還是怎么？”

    我哈了一聲：“沒，就是想看看你緊張的表情，給我提提神，不然真要開睡著了。”

    顧魏：“……”默默把頭轉(zhuǎn)向了窗外。

    丈夫，就是用來調(diào)戲的。

    到了醫(yī)院，顧魏和同事交班，我收拾完他的桌子，低調(diào)地趴在小角落睡覺，剛醞釀出一點(diǎn)睡意就被他戳醒。

    顧魏：“患者家屬要是進(jìn)來看到你在這兒睡覺，多影響我專業(yè)形象。”

    我：“那我回家睡？”人家患者家屬才不會注意到這么隱蔽的角落……

    顧魏很努力地把想翻白眼的沖動化解成眨了眨眼睛的動作，拉開抽屜拿出一個kindle給我：“吶，這個送你，壓歲錢?！?

    我：“您真會過日子，把自己用過的當(dāng)禮物送?！?

    顧魏：“那是，這樣才顯得我們倆感情好。”

    我：“……”

    我掃了十分鐘kindle:“看不懂?！倍际轻t(yī)學(xué)領(lǐng)域的。

    顧魏淡淡地下了一個評語：“不學(xué)無術(shù)?！?

    我憤憤打開手機(jī)，劃拉出一篇q省某金屬礦床形成過程的pdf往他眼門前一戳：“吶，入門級別的文獻(xiàn)，你看完發(fā)表一下感想！”不信你能看得懂。

    顧魏淡定地?fù)P了揚(yáng)眉毛：“我查房去了?！憋h然離開。

    我：“……”

    然而后來還是看了，因為發(fā)現(xiàn)了一篇顧魏的論文。本著對論文作者的盲目熱愛，我扛著腦袋認(rèn)真地看了很久很久……

    顧魏狐疑地湊過來瞟了一眼，發(fā)現(xiàn)我是在拜讀他的大作：“你怎么看這個。”

    我：“適當(dāng)了解一下你腦子里都在想什么。”

    顧魏：“啊……得出什么結(jié)論了？”

    我干笑：“啊哈哈，猛一看知道你要寫什么，仔細(xì)一看不知道你在寫什么?！?

    顧魏：“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我：“什么效果？醫(yī)生給病人開藥單但是字寫得連神仙也不認(rèn)識的那種效果？”

    顧魏：“……”突然嘴角一翹，臉湊近，一副難以形容的表情，“no，是你永遠(yuǎn)也看不懂的那種神秘感?！?

    我抬手在面前揮了揮：“你又被什么附身了吧？妖魔鬼怪，退散退散退散……”

    顧魏：“你能不能有點(diǎn)兒情調(diào)?！?

    我：“你上班時間你跟我講情調(diào)？！”

    顧魏悻悻地轉(zhuǎn)回頭坐正，繼續(xù)對著電腦噼里啪啦敲字，嘴里念念叨叨：“我為民除害了……我為民除害了……我為民除害。”

    當(dāng)然，拋開顧醫(yī)生偶爾不正經(jīng)的時候，其他時候還是相當(dāng)有吸引力的，尤其是工作投入的時候。

    我站在走廊上，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他在病房里給患者拆線。

    a主任曾說，顧魏手上動作很干凈，沒有多余的小動作，利索，所以實習(xí)的時候他就看中這個小伙子了。

    對于這一點(diǎn)，顧先生的解釋是：“無他，唯手熟爾?！?

    我看著他專注的側(cè)臉、稍稍抿緊的嘴唇、靈活的手指、專注的側(cè)臉，實在很適合畫一幅人物素描。我仔細(xì)地觀察著他，沒錯過一個細(xì)節(jié)。

    護(hù)士小k從我面前經(jīng)過，看了我一眼，再朝病房里的顧魏看了一眼，笑道：“哎呀哎呀，電力太強(qiáng)，我的手有點(diǎn)兒麻，哎呀哎呀。”

    我尾巴像被點(diǎn)著了一樣立刻縮回辦公室。

    大概是小k告訴了顧魏，等顧魏再回到辦公室的時候，什么話不說就盯著我看，似笑非笑。

    我下意識地抬手遮住臉：“干什么這么看著我?！?

    顧魏繼續(xù)似笑非笑地看著我，看得我快要惱羞成怒的時候，他低頭看了一眼手表：“盯著你一分鐘你就能臉紅，這么多年了你道行也沒長。”當(dāng)年也是。

    我真的惱羞成怒，然而無話反駁，于是憋出一句：“餓了！吃飯！”

    顧魏：“來，帶你視察一下工作。”

    我：“視察什么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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