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梧謠從來沒有跟老人說過,她是從歌樓中跑出來的。 自己只是老人收養(yǎng)的一只小黃鼠狼,他真的會在意自己從哪里來,又要回哪里去嗎? 這個問題在梧謠的心里縈繞了許多天,直到歌樓中的人循著線索找過來,要把她帶回去。 老人天真地拿出自己一輩子的積蓄,說是要給梧謠贖身,可那幾兩碎銀夠干什么的?都不夠樓中的一壺酒錢。 眼看著梧謠要被帶走,老人居然拿出了搏命的姿勢,死死護(hù)在她身前,還揚(yáng)言如果要帶走梧謠,就先打死他。 他說把小孩子賣進(jìn)歌樓是喪盡天良的,他說母親的悲劇不應(yīng)該再變成她的悲劇,誰聽說過當(dāng)妓女還有世襲罔替的? 可這世道啊,就是這樣的。 于是老人死了,這是除了母親以外,第一個試圖保護(hù)她的人。 哪怕現(xiàn)在想起來,老人頭上滲出來的血,仿佛都還粘在她的臉上和發(fā)梢上。 梧謠顫抖著用手擦了擦臉,想要擦去那并不存在的血跡。 回到歌樓之后,她被狠狠地打了一頓,關(guān)在馬廄里三天都沒有吃飯,遍體鱗傷,幾乎死去,而母親為了救她也不得不低三下四地到處求人。 她聽說,偷偷送進(jìn)來的那碗水和那個饅頭,是母親用身體跟馬倌換的。 諷刺,一個曾經(jīng)的花魁,富商豪擲千金都不一定能睡到,現(xiàn)在為了一個饅頭,被馬倌睡了。 那以后,兩人在樓里的日子越發(fā)難過,母親更接不到客了,還好多年來也攢下了不少積蓄,生活吃飯總不成問題,只不過是受氣罷了。 九歲那年,她的父親來了。 其實(shí)只是義父,但那個人真的給了她父親的溫暖。 第一次見面,她因?yàn)榫普鍨⒘耍豢腿艘话驼粕鹊降厣希瑵M屋子的人都在看笑話,母親在房中陪客,更是無暇顧及。 只有他站出來說了話。 那個客人看他衣著普通,以為是哪個小門小戶來歌樓長見識,對他好一頓言語折辱,自己連忙給客人磕頭賠禮。 能在樓中置辦酒席的都不是一般人,她就親眼見過不懂事的雛兒惹怒了酒桌上的客人,第二天便聽說斷了雙腿。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