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無人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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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才是坐摩的過來的!】
司澄理直氣壯地打出這一行字,孟舟極有職業素養地并沒有笑出聲來。
他眼角微向上挑了挑,自己開了汽水,喝了一口。
咕嚕咕嚕的氣泡順著喉頭滑下,冰涼沁心。
司澄見他喝個汽水都喝的一臉桃花樣,暗地撇了撇嘴。
【我不想跟你東扯西拉,左放的事情,你最好給我一個交代!】
孟舟勾了勾唇角,“什么叫給你交代?”
司澄瞪眼,剛要打字,卻被一只大手奪去了手機。
“你問過阿放,他為什么這么想上學嗎?”
阿放。
司澄一怔,抬眼望去,孟舟臉上的笑意未達眼底,聲音中有些不近人情的涼薄。
“司澄,我一直以為在你眼里阿放可以做他自己,他能在你面前得到他應該得到的一切。但是現在,連你也對他沒有信心嗎?”
司澄皺眉,你什么意思?
“在孤獨癥的患病人群里,70%會有智力發育障礙,只有20%智力正常。而阿放,他是剩下的10%。”孟舟說:“我給他做過測試,他的智商超過180,他的繪畫天賦和能力更是我們有目共睹。與其說他的異于常人是因為疾病,不如說因為他是天才。”孟舟說。
司澄第一次聽見有人對左放做出這樣正面又沒有負擔的評價。
左家那些老師自然也說過類似的言論,但她總覺得那是因為他們屈服于左華興所做的一種妥協和諂媚。
阿放是個天才。
她一直都這么覺得。從她第一次看見他的畫開始。
但這樣從別人口中說出來,她有些恍惚。
孟舟拍了拍司澄的肩膀,示意她坐下來。
他緩緩道:“其實阿放這樣的病癥,通過調理和康復訓練,不是沒有可能恢復正常。”
“阿放這幾年一直進步很大,尤其這兩年,左……他爺爺不在,他精神放松,情況更是好了很多。你應該能感覺出來,這兩年他的語言能力和交際能力都已經有了很大的改善。我想這都歸功于你向他爺爺請求,讓他每天都能出門接你放學。畢竟只有放松開闊的環境,才有利于他病情的恢復。”
“不過,如果他一直像囚犯一樣被左家囚禁在那座牢籠里,那他永遠也不可能康復。”
孟舟回到自己的位置,他從抽屜里拿出了幾份文件,里面都是各種關于孤獨癥患者經過康復治療,成年后正常生活工作的案例。
司澄看著案例中一個個陌生的名字,看著資料上面他們或怪異或正常臉,她下意識地將文件拿遠了些。
這上面的人,他們生的病,對司澄來說,似乎都很陌生。
左放蒼白俊美的臉突然在她腦海中浮現。
與她朝夕相處的左放,分明不像這上面這些人。
他笑起來柔軟,畫畫時專注得像是在做研究,固執起來的時候又倔強的讓人心疼。
他有這世界上最溫柔的聲音和最純凈的心。
孟舟觀察著司澄不經意間的動作,看著她放下資料,抬眼望著自己,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孟舟松了一口氣。
“阿放很單純,很乖,也很聽話。像他這樣的孩子,一般都建議在學齡期的時候如常將他們送入學校,讓他們盡早融入集體,增強社交能力,以便他們日后恢復。但左家并沒有這樣做。
“左家封鎖消息,限制他的活動半徑,既是保護,也是拖累。這十幾年以來他被動地接受著左家給他的一切。冷漠,壓迫,甚至折磨。你應該看得見,他發病的時候有多痛苦。”
孟舟說著,眼尾顯出一些細微的紋路,似是憂慮。
“這件事是我和阿放擅作主張,但我們別無選擇。左家那老爺子是什么樣的性子,你最清楚。如果這件事被他知曉,他肯定不會答應,甚至有可能一怒之下下令將左放永遠鎖在家里。”
司澄皺眉。
依左華興的個性,他真的做得出來這樣的事情。
“司澄,相信我,我想幫助阿放。他本該站在陽光下,而不是一輩子都只能被困在左家的陰影里。”孟舟說:“或許我們該讓他去試一試。”
夜色溫柔,診所內寂靜無聲。
柔亮的燈光下,少女的側臉白凈無瑕。
司澄眼睫微垂,眸中似有星光跳動。
知曉她面臨選擇。
孟舟不介意等待。
良久,司澄眼睫輕顫兩下。
她抬眼對上孟舟深邃的鳳眸,極緩地——搖了搖頭。
如孟舟所說,被困在左家對左放來說或許是拖累,但也是保護。
在家里,至少他不會被傷害。
但在學校……
她沒把握在那些人里有幾個能夠接受左放,也沒把握左放會不會因為那些不能接受他的人而受傷。
她不敢做這樣的嘗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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