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產房里呆的那幾個小時,真的是噩夢一樣。 鄒知意一直以為自己是個不怎么怕疼的人,甚至還挺能忍的,但是在產房里那幾個小時,真的已經刷新了她對于疼痛認知的極限,把她疼的死去活來的。 額頭上的冷汗干了又濕,簡直分不清楚順著自己的臉滑落的到底是汗水還是淚水,唇角咬破的地方,被牙齒磨得血肉模糊,滿口腔都充斥著濃烈的血腥味。 最疼的時候,她恨不得拿把刀直接給自己個了結。 但這還不是最慘的,生產的時候遇上了大出血,真的險些就丟了命去。 那個時候鄒知意迷迷糊糊的想著的全是燕洲。 一遍遍的念著燕洲名字,唇瓣張張合合,無聲的反復念著,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這么做,腦海里其實是一片空白,只是機械的重復著,好像這樣就能夠獲得更多的力量一般。 眼前的燈光已經晃成了一片,看不清楚東西,看到的只是一片晃眼的白光。 鄒知意卻覺得自己好像看到了燕洲。 在山崖上把她從失控的車上拉下來的燕洲;她不想吃飯,好聲好氣的哄著她的燕洲;之前看到一個視頻,覺得后怕不已,認真的向她保證,不會讓她有事的燕洲…… 才相處了幾個月的時間,本來以為這個人不會在自己的心里留下半點痕跡,卻沒想到他原來已經在她的心里留下了這么多的印象。 很多事情,她以為自己都已經忘得一干二凈了,但是在這個時候,卻一幕幕無比清晰的在眼前晃過。 燕洲。 燕洲…… 她唇瓣微動,呼吸之間都是血腥氣。 到了后來,她根本就不知道孩子到底是怎么出生的,只強撐著精神看了孩子一眼之后,便直接昏睡了。 鄒知意這一覺睡得有些久,等到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生產過后的第二天中午了。 鄒知意在嬰兒的啼哭聲中睜開了眼睛,轉頭就看到了林清澗手忙腳亂的抱著個孩子,曲朦朧在旁邊拿著小孩子的玩具,晃動著,想要逗孩子開心。 可嬰兒的啼哭聲不止,原本洪亮的哭聲已經有些嘶啞,卻仍然是扯著嗓子放聲大哭,半點沒有要停下來的架勢。 鄒知意看著林清澗懷里抱著的小孩子還愣了一瞬,反應了一下,才意識到那是自己的孩子。 她沖著胳膊緩緩的坐了起來,嘶聲問:“怎么了?怎么哭得這么厲害?” “你醒啦?”林清澗抱著孩子快步過去接近鄒知意,“來來來,你趕緊抱抱你女兒吧,這小家伙可真是隨了你的性格,脾氣火爆,你休息的這一段時間,醒了之后就哭,我們哄都哄不住,嗓子都快哭啞了,可讓我們擔心壞了。” 林清澗將孩子遞了過來,鄒知意下意識的伸手接住,也不知道這孩子是不是心里知道誰是她媽媽,到了鄒知意的懷里,立刻就不哭了。 手上多了溫溫軟軟的觸感,鄒知意頓時就感覺無措,小小的軟軟的小家伙,真的很脆弱,她生怕自己一用力,就會弄疼了這個小家伙。 伸著胳膊僵了半晌之后,才慢慢的柔軟了下來。 低頭看著小家伙,心里軟了一片又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