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病房里,針落可聞。 鄒知意抬起眼皮,“你是來找我興師問罪的嗎?” 燕洲沒說話。 “我不會道歉的,錯不在我,我不會為了不是自己造成的錯誤而道歉。” 將孩子放進旁邊的小嬰兒床上,鄒知意定定地看了孩子頭上破皮的地方,語氣幽幽的,“燕洲,你們燕家的人是不是都覺得自己挺高貴的,在延城這一方天地只手遮天,是不是已經讓你們生出了九五至尊的高高在上來了?” 鋒眉皺起,燕洲心里隱隱地覺得不對勁。 鄒知意不緊不慢地說話,在安靜的病房里顯得格外的詭異,“如果我真的配不上你們燕家,你一開始的時候就應該跟我說清楚,而不是僅僅只是因為一個孩子,什么也不說,就直接擺出負責任的姿態來。” “現在這個社會,已經不是以前的舊社會了,開放了很多,一夜情不少見,不就是我認錯了人,你也喝醉了酒,兩個人酒店偶遇,一夜荒唐?這不是多新鮮的事,可你恩賜般的娶了我,偏偏娶了我,又一而再的給我承諾。” 當時說得那么真,也費了不少的心思做了不少的事,讓她感動,讓她松動心防,讓她差點就……動了心。 “現在一個都沒有兌現不說,還肆無忌憚的欺辱踩踏。” 這也就算了。 比起她在產房里經歷的疼痛和絕望,就那些在尊嚴上被踐踏的疼痛,算的了什么? 可她的孩子何辜? 為什么平白無故的要承受這些? “燕家是有皇位嗎,所以不能娶一個名聲不好的皇后,就連子嗣的來歷都需要再三檢查,免得有人魚目混珠,讓你們家的皇位落于他人之手?” “懷孕的時候,孩子就被你們這么野種野種的叫著,現在孩子出生了,你們還是這樣。” “從我懷孕到現在除了清澗跟朦朧之外,沒人過來關心過,我在產房里疼的死去活來的時候,你們燕家沒有人來。我大出血醫院下了病危通知書,清澗和朦朧給你打上百通電話,你也沒接。我住院兩天,孩子夜里發高燒的時候,你們仍舊是沒來。” 把這些東西從她肚子上那道猙獰傷疤里挖出來,鮮血淋漓。 鄒知意的眼眶有些酸澀,但是她眨了眨眼睛,沒露出一點端倪來。 “現在孩子退燒了,沒事了,你們想起要做親子鑒定了,卻都來了?” 這話真的說起來她都覺得可笑。 “一個剛出生的孩子,燕流能狠得下心去用剪刀去剪她的頭發,把頭皮都刮破了……燕洲,你之前問過我有沒有心,現在我倒也想問問你們燕家人,你們燕家人都是有沒有心,要是有,那是石頭做得心嗎?” 鄒知意看著孩子頭上的那兩道血橫,心里就疼得不行。 “她們就這么認定了這個孩子不是你的,把事情做得這么絕,難道就沒有想過結果出來以后,到底該怎么收場嗎?” “還有,她們這么大張旗鼓的去做親子鑒定,又有沒有想過以后要是這孩子知道了這事,她的心里又該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