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既然對方出招了,唐燦自然也不會坐以待斃。 此時才剛剛辰時,候爺的大壽慶典還沒有真正開始,唐家送的那十萬壇茅臺酒,此時都還放在候府的庫房當中。 唐燦父子倆出了候府,便前往四個城門口的方向查看,果然看到了有人打著為候爺慶壽的名義,已經開始向普通的老百姓們分發酒水和美食了。 “龐太師真是大善之人啊!知道我們這些普通百姓,連自己的名字都認不全,哪有那個能力給候爺寫祝詞換酒吃啊!” “聽聞龐太師這是感念候爺的救命之恩,才自己出巨資購買了酒水和美食,讓我們這些普通百姓也跟著享用,一同慶賀候爺的六十大壽呢!” “嘖嘖!這烤雞真是好吃,好像是上善軒大廚的手藝。就這么一只烤雞,可是足足要二兩銀子。我上次吃還是三年前小兒周歲時……” “酒水也不錯,就是那個什么……金陵唐家的仙酒么?好喝是好喝,但說是仙酒也有些名不符時啊!難怪酒癡大宗師昨日討酒喝,他們不敢給了,原來就是怕懂行的呀!” “我呸!這什么黃粱酒啊?你們難道沒有感覺到,里面有一股奇怪的味道,讓人喝了有些上癮么?喝了一碗,還想再喝第二碗……” “咦?還真是!剛開始喝的時候,只覺得味道不錯,不知不覺就喝下一大碗,然后心里就跟猴抓一樣,還想要再繼續喝。可是明明也不是特別香醇,為什么會有這種感覺?” “有不要錢的酒喝,你們還管那么多做甚。只是這唐家的黃粱酒,真是浪得虛名啊!這兩日來還盛傳是什么唐家公子這個轉世仙君釀造的仙酒呢!也不過是普通酒的滋味……” …… 鎮海候府向唐家訂了十萬壇酒,這些酒一部分用于壽宴,另一部分卻是候爺準備與民同樂,要分發給滿城百姓的。 但是城中百姓數十萬,拿出的幾萬壇酒水是根本就不夠分的。所以候府散發酒水也不是無條件的,需要百姓們為候爺提寫祝詞,隨便一句吉祥話就可以獲贈酒水美食。 然而,這個時候能認字寫字的百姓并不算太多,也就導致了有很大部分文盲的百姓們,是吃喝不到候府的酒水美食的。 龐太師也是知曉了這一情況后,在部下的建議下,才在一年之前就大量采購酒水囤積,就等著今日散發出去,讓全城百姓可以真正的與候府大壽同樂。 果然這一舉動贏得了全城百姓的叫好,既感念龐太師的慷慨大方,又獻上對候爺的真摯祝福。 …… 而此時聽到這些老百姓們的議論,唐荀也是心急如焚,指著那一壇一壇的黃粱酒,擔憂地說道:“燦兒,我是真沒想到。上官蘭鳳夫妻倆竟然會如此惡毒,連之前一年釀造的這些黃粱酒都已經被他們做了手腳。” “父親!到底他們往里面加了什么?為什么百姓們會感覺到上癮?”唐燦問道。 唐荀很是擔憂地說道:“是煙毒草,一種可以讓人上癮的草藥。同樣也是一味草藥,但是在我們大梁國境內,是禁止用煙毒草添加在酒水和食物當中的。” 唐燦皺著眉頭,這可不是什么好事,私自往酒水里加這種讓人上癮的違禁品的話,輕則損失商譽,重的話還可能被官府查封追究責任。 “不能再讓他們分發黃粱酒給百姓們了,不然喝下加了煙毒草的老百姓越多,我們唐家的責任就越大了。” 對于目前的狀況,唐燦是真的始料未及。 這不僅僅是指當前的狀況棘手,而是這一場陰謀竟然在一兩年前就開始布局安排,絕不是上官蘭鳳夫妻倆能夠做到的。 如此便代表著幕后操盤之人,其謀劃布局能力的可怕,哪怕有了唐燦這個意外因素,在金陵城的時候破掉了上官蘭鳳代表的一些計劃,也依舊沒有影響到他后面的安排。 “沒用的。燦兒,我讓人去這么做了。但是卻被龐太師府的人給哄了回來,而且他們說的也有道理。這酒賣給他們了,自然是任憑他們處理的……” 唐荀搖了搖頭,在這金陵城中,他這個唐家家主的身份和地位,實在是太不值得一提,根本沒有誰會賣給他面子。 畢竟,今天單單來給鎮海候祝壽的公爵和候爵府,都達到了十多個之多。 “龐太師?我們家和這個龐太師難道有仇?為什么他要幫著別人來對付我們?” 唐燦很是不解,不是說好在順義城中,我們唐家就趙家和上官家兩個仇敵么?怎么突然又蹦出了一個龐太師來呢? “這一點,為父也不知曉。龐太師可一向為人正直,剛正不阿。是絕無可能與人同流合污的,今日他主動獻出這些黃粱酒和美食,是真的純粹為了感念候爺的救命之恩。” 接著,唐荀簡單的描述了一番關于這個龐太師與鎮海候之間的聯系。 原來,在七八年前,龐太師是大梁國朝堂里有數的實權派,甚至還是當時皇帝寵愛的妃子龐貴妃的親哥哥,也就是還頂著一個當朝國舅之尊的名頭。 哪怕是左右二相,平日里都要避開龐太師的鋒芒,在一些政見和處理上,都會盡可能的以龐太師為尊。 然而…… 后來的梁皇沉迷美色不可自拔,尤其是龐貴妃對梁皇所提的要求越來越過分。 開始的時候,還只是尋找一些民間珍奇物品,在宮中建設一些高樓觀賞風景。 可到了后面,龐貴妃甚至想一探嬰孩在產婦的肚子里,是怎么樣的一種狀態,竟然要求梁皇找來懷胎三個月四個月一直到足月狀態的孕婦,然后一個個生生剖開肚子,取出里面的嬰孩進行觀賞。 聞聽到如此滅絕人性的事情,龐太師當即大怒,連夜沖進了宮中,向梁皇上表要立刻廢除并且處死龐貴妃,言必稱龐貴妃為妖妃。 此番大義滅親的舉動,立刻就震動了朝堂,甚至有不少大臣接連附議,呼吁圣上要整頓后宮,摒除女色的困擾,重振朝綱勵精圖治。 然而,被龐貴妃魅惑的梁皇卻因此大怒,一連貶黜了十幾位當朝大臣。 不過,并沒有動身為太師國舅的龐太師,依舊讓他統領滿朝的文武。 可龐太師卻依舊義憤填膺的每日上表進諫,將梁皇徹底地給惹怒了,甚至接連十幾日都不上朝,沉迷在后宮當中。 此等萬分無奈之下,龐太師下定了決心,趁著一次去后宮拜訪自己妹妹龐貴妃的時候,乘其不備以一袖中劍直接封喉將其擊殺。 然后龐太師立刻在部下的幫助下逃出京城,回到了故鄉順義城中。 愛妃慘死,梁皇震怒,立刻下令全國緝捕龐太師,派出了大量的宗師和大宗師前往順義城。 而此時逃回來的龐太師,也早就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只不過他是不愿意死在他鄉,他端坐在自己府中,手中握著一杯毒酒,就等著緝拿他的宗師們一到,說完最后的遺言就服毒自殺。 果然,等宗師高手們追到龐太師府中,太師開口怒罵梁皇昏庸,也自責把妹妹這樣的妖女送到了宮中。 然而…… 在龐太師即將服毒自盡的時候,順義城的城主趙承熙趕了過來。 他手持城主大印,動用了侯爵城主印的特權,在這順義城中特赦了龐太師所有的罪責,只不過以后龐太師也就只能在順義城內居住和行動,出了城后依舊會被追責。 而這一次的特權,也是趙家爵位的第九次機會了,如果再動用最后一次的話,侯爵及封地則會被朝廷無償的給收回了。 可以說,為了搭救龐太師,鎮海候趙承熙這次付出的代價不可謂不大。 從此兩人更是成了莫逆之交,這次就是龐太師感念鎮海候的救命之恩,才有了向普通百姓無條件送出黃粱酒和美食的舉動來。 “這就奇怪了!以這位龐太師的為人和地位,顯然不可能故意刁難我們唐家,極有可能就是不經意間被人利用了。” 唐燦很快就得出了結論,然而即便知道龐太師是被人利用,他們唐家也沒有這個面子,可以在龐太師的面前說上什么話。 再說即便現在停止散發黃粱酒,也已經來不及了,大部分的黃粱酒都已經到了老百姓的手中。 甚至…… 唐燦在人群當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是昨日攔下唐家車隊索要酒喝的酒癡大宗師楚中天。 一身修為已經達到了先天宗師,在整個大梁國都是鼎鼎大名的品酒大師。 “不好了!燦兒,酒癡又來了。昨日我們沒給他酒喝,今天他喝了這黃粱酒后,肯定能喝出里面的煙毒草成分……” 眼見事情向著不可挽回的方向發展,唐荀的心已經徹底跌落到了谷底。 如果在壽宴開始之前,就這樣在城中爆發出黃粱酒的問題,那么……候爺府中的壽宴,還會用唐家的十萬壇酒么? 這一刻,唐荀也總算是明白了,為什么幕后之人要建議龐太師如此早的就開始給百姓們散發黃粱酒了。 因為他們還要爭取到時間,讓候府知道消息后,徹底在壽宴中替換掉黃粱酒。 如此一來…… 根據誰獲益誰的嫌疑就最大,唐荀一下就鎖定了趙家是幕后的黑手。 “燦兒,看來八成是趙家了。好狠的手段啊!” 唐荀嘆了一口氣,他真的是想破了腦筋,也琢磨不出一個能度過難關的方法來。 “恩!看來這趙家的趙子居,不負盛名。的確有兩把刷子,昨日他已經用過酒癡這顆棋子一次了,沒想到今日還能用這枚棋子再將一次軍。” 唐燦點點頭,在酒癡出現的那一剎那,唐燦也鎖定了趙家。 然而…… 雖然心里明明知道就是趙家在搗鬼,可是明面上卻沒有絲毫的證據指向趙家。 這正是趙子居真正的高明之處了,所有的計劃和布局,他都一直隱藏在了幕后,沒有任何直接動手的舉動,甚至都沒能留下一絲能夠讓人詬病的蛛絲馬跡來。 而此時,在不遠處的某個高樓,趙子居今天也是起了個大早,站在高樓上觀察著四個城門處太師散酒的整體情況。 什么狗屁的“高處不勝寒”,趙子居呸了一口,對唐燦昨日寫的《水調歌頭》嗤之以鼻,他就喜歡站在高處,因為他覺得自己應該是站在這個世界最高處的那個人。 “公子!酒癡出現了,相信他一口就能品出黃粱酒的問題。然后,通過酒癡之口,將黃粱酒的問題散播出去。和我們趙府一點關系都沒有,卻能讓唐家一下徹底得罪龐太師和鎮海候兩位,甚至要因此被株連全族……” 身邊的管家趙經一臉欽佩的表情,在一年之前,他還一臉疑惑為什么公子會如此愚蠢,居然買通候府內的人,向候爺建議壽宴用酒采購金陵唐家的黃粱酒。 后來更是讓人間接的影響了龐太師,使得龐太師也興起了散酒為候爺祝壽的念頭,直接就導致龐太師提前一年讓人儲備了大量的黃粱酒。 當時管家趙經認為,公子既然有這個能力,就應該讓他們都采用趙家的白曲酒啊! 怎么會拱手將如此好的機會,讓給了唐家的黃粱酒呢? 不過,直到今時今日,管家趙經才真正了解到趙子居這些布局和閑棋的作用。 “經叔!好戲就要上演了,我不管這唐燦有多大的美名和才名。今日我不僅要讓他唐家徹底名譽掃地,更要讓他家破人亡,輸得一敗涂地。” 趙子居目光又掃向人群當中一些綁著紅絲帶的陌生面孔,很是瀟灑地展開手中的折扇,又笑著問道,“我們自己的白曲酒準備得如何了?越是這種時候,我們越要小心謹慎。要擔心對手也給我們下絆子,最后陰溝里翻船。” “公子,你放心好了。四萬壇白曲酒已經運到了四個城門,只等一會兒黃粱酒事發,就立刻聯系太師府那邊,用我們的白曲酒給頂上,以平民憤。” 管家趙經很有信心地說道,“而且,以公子的布局落子水平,那唐家的父子倆,恐怕到現在還搞不太清楚,究竟是誰在暗處操縱這一切呢!估計,此時他們正心急如焚的想著怎么和龐太師解釋和請罪呢!” “唐燦也許看不出我的布局,但是他的父親唐燦卻肯定能看得出來。畢竟,那可是個能夠隱忍布局十多年的老狐貍,能夠算計他一把,我也算是棋逢對手了。 第(1/3)頁